考慮他說的事?
庭鶴盯著荊宏離開的背影,暗自思考荊宏到底說了什麼要讓湛雲歸考慮的,莫名出了神,都沒發現湛雲歸已經走到他身旁了。
湛雲歸安靜地看著庭鶴發呆,想看他什麼時候能回神。
最後實在等的不耐煩了,伸手撩起庭鶴垂在耳邊的碎發,輕輕拂在耳後——
就這麼舍不得他離開?
撩發的動作驚到了庭鶴,回過神,看見湛雲歸做的口型,不禁覺得好笑。
“臣方才隻不過是在想事情罷了,若要論臣舍不得誰,那也應該是殿下才對。”
一席話聽得湛雲歸心滿意足。
庭鶴順勢問起了荊宏的事:“殿下,荊將軍今日而來所謂何事?”
湛雲歸表情淡淡,執起庭鶴的左手,用右手食指在庭鶴掌心一筆一劃描繪出一個“毒”字來。
“毒?”庭鶴略感詫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湛雲歸指的是導致他口不能言,每月十五還會突然發狂,狀若瘋狗的毒。
畢竟湛雲歸並非生來就有瘋病,就隻有可能是身中奇異劇毒,才有可能會那樣。
湛雲歸看庭鶴很快了然過來,也不覺驚訝,繼續解釋——
荊將軍遠赴邊關,除卻守衛家國以外,也是為了我四處尋訪名醫。
尋常人都不能忍受自己月月受劇毒侵蝕,更何況湛雲歸身為皇子,多年來受到百般刁難,更是想要早日恢複。
“那荊將軍此次也為殿下尋訪到名醫了嗎?”庭鶴迫不及待地發問。
湛雲歸點點頭,但在庭鶴剛展開笑顏時,忍不住張口補充。
——但也不能保證,一定能醫治好我。
若是湛雲歸身上的毒那麼好祛除,也就不會一拖多年,最終還沒來得及醫治,就先在皇子間的明爭暗鬥中身亡了。
或許,他可以和荊宏聯手,替湛雲歸找到醫治劇毒的法子。庭鶴不由得心想,帶著堅定的語氣對湛雲歸道:“就算這一次醫治不好,也會有下次,下下次,直到醫治好殿下為止。”
“臣,說到做到。”
湛雲歸微愣,很快唇邊蕩起輕淺的笑來,頰邊那粒紅痣更顯明豔。
如同冬日裏綻放的梅花,淩冽動人,美不勝收。
他不發一言,反而牽著庭鶴的手走到床邊坐下,隨後執起庭鶴昨日被他抓傷的那隻右手,輕柔地解開綁在上麵的紗布。
兩道紅腫的劃痕赫然出現在湛雲歸的視線中。
庭鶴本身皮膚就白,雙手更是細膩如玉,那兩道紅痕就分外明顯。
湛雲歸看著,表情愈發凝重,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見了。
庭鶴主動安慰道:“殿下,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大夫說過個幾日就好,趁沒有大礙的。”
說著,就想要把手從湛雲歸手中抽出去。
但一時卻沒有抽動。
像是怕弄疼了庭鶴般,湛雲歸小心地拂過庭鶴手背上的紅痕,沉默片刻,忽然俯身,做出了庭鶴意想不到的動作。
湛雲歸將庭鶴的右手置於唇邊,雙唇微啟,伸出舌尖,一點點地從手背上舔舐過去。
舌尖紅潤,紅痣灼目,鼻梁高挺,精致的下頜弧度,溫熱呼吸清晰地噴灑在庭鶴的手背上。
眼前人此時的動作,深深刺激到了庭鶴。
他一聲驚呼:“殿下!”
湛雲歸按住庭鶴胡亂掙紮的右手,擰起眉頭,似是不滿地說——
別亂動,我聽明竹說過,這樣能讓傷口好得更快。
庭鶴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該怪明竹什麼莫名其妙的都給湛雲歸講,還是氣自己因為湛雲歸簡單的動作,就想到別處去了。
臉頰漸漸染上不自然的紅暈,勾人的桃花眼也蒙上一層薄霧,仿佛被誰欺負了似的。
無法阻止湛雲歸的動作,庭鶴隻好說起其他事情,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殿下,臣今日來,其實是有關於太子殿下的事情想要同殿下商討。”
庭鶴斟酌著,將他所知道的,有關太子湛雲成的計劃一一道來。
太子湛雲成覬覦皇位多年,為了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這些年沒少做些陰毒狠辣之事。
隻不過他手段了得,至今都未留下蛛絲馬跡,被人抓住把柄。
否則僅僅是祁為這等監正之子都能欺辱皇子的事,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到皇帝身前去。
而這一次,太子湛雲成更是同皇帝後宮中的一名婉儀聯手,試圖栽贓陷害湛雲歸,置於死地。
“所以,殿下,您有何打算?”
說到最後,庭鶴仔細著湛雲歸的表情,乃至做好了被湛雲歸質問為何會知曉這些事的準備。
然而湛雲歸仍舊專心為庭鶴“治療”,仿佛沒聽見庭鶴在說些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