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曉。”關鍵時刻還是謹慎為上,庭鶴也緊靠在湛雲歸身後,指著那具幹屍道:“我們過去看看吧,或許能有什麼發現。”
湛雲歸帶著庭鶴小心繞過那些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水缸,緩步朝幹屍靠近。
離那些水缸越近,猶如手指甲刮碗的滋啦聲更是清晰,仿佛近在咫尺似得,讓人毛骨悚然。
沒多久,庭鶴二人在陣法邊緣處站定,這才看清了那具幹屍的長相。
盡管幹屍早日腐爛了多日,不過身上的衣著顯而易見——褪了色的破舊袈裟,幹枯手腕上戴著失去色澤的棕色佛祖。
這乃是靈祈寺中,僧人們最常見的衣著打扮。
“看來這應該是靈祈寺裏的僧人了,也不知是誰,死去這麼久都變成幹屍了,也不見靈祈寺去官府報案。”
“莫非是自殺?也不像啊……不過,或許隻是穿了僧服的借宿人也說不定……”庭鶴以手托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有些路過清江城,卻不住不起酒樓的人到靈祈寺借宿,借走僧服而後失蹤,這種可能雖有,但幾率太小,十有八九不是。
那麼,這具幹屍就隻能是靈祈寺裏的人了。
幹屍到底是誰?為何死後化作幹屍出現在慧善大師居住過的院落裏?
庭鶴獨自琢磨了會,沒有想通關鍵,轉頭望向湛雲歸想詢問他的想法,卻見湛雲歸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幹屍不放,視線正巧落在了那團暗淡的光團上。
“雲歸?”庭鶴一聲輕喚。
湛雲歸目光深沉,眼底似有幽暗的光沉浮著,盯著光團看了好半響,才收回思緒,應道:“怎麼了?”
“你方才看什麼看的這般認真,我叫你都沒有反應?”庭鶴詢問道。
他當然也看到了幹屍手中的光團,可庭鶴對那光團什麼感覺都沒有,對他來說,隻是會發光的東西,像是夜明珠那種物品而已。
但湛雲歸卻表現的很是在意。
難道……那光團就是湛雲歸恢複實力的關鍵?
庭鶴眸光一閃,心裏越發肯定那光團對湛雲歸來說不一般,便問道:“那光團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湛雲歸沒有隱瞞,直言道:“那幹屍手中的光團,讓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熟悉?那他的猜測就沒有錯了。
庭鶴打量著那用血勾勒而成的詭異陣法,犯了難:“可是我們該怎麼通過這陣法,把那光團給拿到手呢?”
湛雲歸眸光忽閃,“我想,我應該可以拿到。”
隨後他對著那光團的位置,緩慢抬起右手,手心朝上,雙唇微起,命令般地說道:“過來。”
話音落下,幹屍手中的暗淡光團猛然大亮,掙紮抖動的更劇烈了,四處亂竄,似乎想要闖破束縛著它的無形壁壘。
湛雲歸雙眸緊緊盯著光團,目光如炬,氣勢迫人,連周圍水缸裏傳來的令人牙酸聲都像是受驚般,忽然停止。
隻不過庭鶴二人沒有發覺,都下意識屏住呼吸,緊張地注意那光團的動作。
那光團先是如同無頭蒼蠅四處亂撞一番,隨後無意中碰著了壁壘上最脆弱的一處,略一停頓,便立時改變方向,不斷地朝那處撞擊。
不多時,在那光團接連不斷地撞擊下,隻聽見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響,束縛光團的無形壁壘直接破碎掉。
而那重獲自由的光團先是十分喜悅在空中轉了好幾圈,隨後才慢悠悠地飛落在湛雲歸掌心之中。
猶如那軟乎乎的糯米團子,在湛雲歸手心上滾來滾去。
渾身散發出來的喜悅感,連庭鶴都能感覺到。
庭鶴不由得好奇道:“這光團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怪可愛的。”
“或許……他是我的一部分?”拿指尖戳了戳圓乎乎的光團,湛雲歸沒由來的冒出這麼一句。
被他戳弄的光團在他掌心中顫動,而他能感到,自己身體深處的靈魂也同時升起一股戰栗感。
“你的一部分?”庭鶴心想,這光團莫非是湛雲歸被鬼帝打散的修為不成?
“那你快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光團吸收掉。”庭鶴不由得催促湛雲歸,一旦湛雲歸將之吸收,實力會大增,日後再遇鬼帝,也不會被輕易抓住了。
湛雲歸聞言點點頭,右手五指收攏,努力讓這光團化作靈力流入體內。
可就在這時,從院門處陡然傳來一聲厲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