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徽青是陛下之子,天子後裔,一方之王,他不會喜歡一個這樣的人做妻子,非常的理所當然。
林琴言仔細猜過,他應該喜歡的是溫婉且如隱王一般從容不迫的女子。
她其實也能胡攪蠻纏讓易徽青認為自己粗俗沒教養,但是她想保林家臉麵。
而且京城人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性格,露餡的幾率大。
林琴言悄悄給自己換了口氣,不停洗腦自己,要唯唯諾諾,要木納呆板……不聽不聽,不聽易王八念經。
林琴言對自己的人設許多練習,甚至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經過思考的,就是為了符合人設。
她眼眶微紅,眼淚嘩嘩滴,卻不難看,這是大家閨秀的基本要求,林琴言起唇出聲,也如同銀鈴悅耳,“回殿下,妾確難當美人這個稱號……”
“……”易徽青看著林琴言眼淚不要錢的撒,說實在,這還是第一次。
他有些許懵,第一次,見女人這麼哭。
他見過母後的強勢,皇妹的任性,但是很少見過她們哭過,就是皇妹,她三歲都不這麼哭過。
在邊疆,他也見過女人哭,可都是忍不住了才哭,那是夫死子傷,那是家破人亡,那是無處可去,其餘的,女子無論老少幼皆堅韌樂觀的活著。
禮部尚書嫡千金,為什麼才一句話就哭的稀裏嘩啦,京城女子全是這般嗎?
他離京多年京城這是又怎麼了?
易徽青有些懷疑人生,見哭得不止的她,自然不會安慰,他隻會更冷漠,“別哭。”
林琴言覺得這樣不太行,不夠力度,一定要做到讓易徽青今晚不敢和她同床共枕在一塊。
眼淚衝了臉上的脂粉,留下幾道淚痕,妝花了像個鬼,她邊烏泱烏泱的哭,唯唯諾諾的求饒,“妾沒有,妾失禮了,殿下不要怪妾……”
就要怪你,易王八,呸。
“……”易徽青沒生氣,但是對這種情況,他隻會走人。
“殿下要新婚之夜就拋下妾離開嗎?妾害怕……”林琴言說害怕時還帶了個顫音,林琴言覺得這顫音簡直如虎添翼,自己都有被惡心到。
易徽青被拖住衣擺,這樣確實不行,多少也得給林尚書麵子的。
“那你別哭?”他捏住林琴言還算幹淨的下巴,直視林琴言的眼睛,想以此來威懾她。
林琴言確有被嚇到,倒是真止住淚水,“是……”
可她又用另一個哭法,眼淚在眼眶上打轉,就是不掉,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這時恰好哭了出了鼻涕。
“……”易徽青眼裏有了嫌惡,哭就哭吧,儀態還很不好。
林琴言覺得下巴要被捏碎了,不愧武將,看著文弱,力氣大的很,林琴言淚盈滿眶,最終滑落在眼角,又添一淚痕,“殿下輕點,妾疼。”
“你莫哭。”下巴上的力量消逝,林琴言詭異地察覺到易徽青聲音好像變柔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殿下這是在安慰妾嘛?”
林琴言被自己的尾音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心裏卻勇得很,若不是怕被易徽青打個半殘,其實還想趴易徽青懷裏哭的稀裏嘩啦,好一陣感動。
“妝花了,洗洗吧。”今晚還真是讓人難忘的新婚之夜,他也是昏了頭答應了娶妻,這是娶妻?這是娶了個哭包。
“殿下對妾如此之好,妾定對殿下馬首是瞻。”
易徽青:“……”大可不必。
林琴言說完就起身去洗臉處,那裏擺的離床位其實不遠,在那洗了把臉,臉上頓時清爽了許多。
隨後林琴言端著盆要帶出去,假裝嫁衣繁厚,被勾到了,一手打翻水盆,一大盆水剛好飛到下,潑了易徽青全身是水,一滴也沒浪費到,澆得他透心涼。
看著易徽青一時間睜不開的眼睛,林琴言心裏暗爽,從易徽青進門起她就早想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