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換衣完畢,玉歡掀開珠簾,林琴言由翡蘭扶著款款走出,走到易徽青麵前。
輕描淡化,朱唇一點而紅,錦衣華服,珠釵玉簪,東珠瑪瑙做耳飾,很美,用物品堆砌出來的美。
易徽青不曾抬頭瞧上一眼。
“殿下……”林琴言為了讓聲音如“鶯燕”般的嗓音,往死裏壓的嬌柔,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除非對方是個奇葩。
林琴言想著,如果不是為了不脫人設,她好想主動上前惡作一頓。
“該早膳了。”易徽青連忙岔開話題,估摸是林琴言讓他引起不適了。
林琴言委委屈屈,“是。”
玉歡出去擺膳,還有些時間,易徽青放下道經,問道,“枝月嬤嬤可是沒教習你禮儀姿態?”
林琴言聽到枝月就知不妙,是她玩脫了!!!
“自……自然是有……”
林琴言說話都成了結巴。
“我本應不該說你……”易徽青一頓,“隻是王妃禮儀欠佳有失百姓信任,此為大忌,我會讓母後派枝月來替你修正不良儀態。”
林琴言默不作聲。
易徽青想到林琴言隻不過被說一句就哭的眼淚嘩嘩掉那一幕,覺得不能以對待下屬的語氣對待她,看在李文雲的麵子上,他緩和一下,問,“可好?”
易徽青說到這個份子上了,她也不好拒絕,小聲回他,“枝月嬤嬤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妾自然聽從殿下安排。”
一時間規矩居然好了許多,易徽青察覺到一絲不對,垂了眼皮,睫毛陰影一排,隱去了真實的想法。
用完早膳,太陽不過微微升起,新婚第二天,需要去給公婆敬茶,皇室則去皇宮拜見陛下和皇後娘娘。
王府門口已經停著一輛能坐六人的馬車,馬車裝飾不是什麼富麗堂皇,但是卻是用了些珍稀物材,不識貨的人不會以為這是定疆王的馬車。
當然,能坐這麼大的馬車,也不是什麼人能坐的。
說實在,林琴言還是第一次坐這樣的,她在閨閣坐過規格最高的不過是三人乘的馬車,與易徽青各處雕刻民間故事的馬車不同,它們顯得平凡普通。
易徽青早先林琴言一步上了馬車,躲在裏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林琴言又開始演矯情,呆呆的在馬車下,易徽青不會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浪費時間,見林琴言還沒上來,撩了簾子,語氣冷淡,“還不上來?”
“聽朋友說新婚第二天被夫君牽入馬車,將會幸福一生。”林琴言羞紅了臉,一副小女兒姿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其實她也不太想編這個的,因為會牽易徽青的手,但是又必須牽他的手。
她在剛剛就捏著一點粉,又故意讓自己緊張,現在手心一陣粘膩,易徽青好像是有潔癖,這個計劃成功了,可能易徽青一輩子都不想再牽她的手了。
林琴言暗自雀躍。
“你朋友大概是有什麼腦疾,少和這種人來往。”
林琴言:“……”
他為什麼要說的這麼認真。
玉玉了。
因為林琴言給自己設置的人設是脆弱的,所以紅著眼自己上了馬車。
馬車很大,木板上鋪的是一層赤狐皮,坐板角落還做了張固定的小桌子,桌上是新做好的糕點和剛剛泡好的茶,桌子並不是鏤空四角,是封閉的,類似櫃子,裏頭應該放了什麼小物件。
坐板上鋪了棉墊,棉墊上鋪的是兔皮,旁邊放著一疊軟毯,以便冷了能披。
車上的遮簾是帶暗紋的雲錦,外頭是一道玉珠簾,馬車外殼並不起眼,內部卻五髒俱全。
還是第一次進這樣的馬車。
不是很喜歡。
易徽青依然在看道經,大抵是戰場殺戮,回京了他想修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