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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信一臉震驚,下意識訥訥道,“你怎麼知道……”
薑芍藥眼神暗了暗,因為連續殺人的案子手法上總是會具有一定的一致性,所以薑阿傻就用凶手會邀請被選中的殺害對象見麵一事來詐曆信,不想竟是詐中了。
這不話音未落,曆信渾身頓住,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當即捂住嘴巴,後退兩步坐在通鋪上,偏過臉不再看薑阿傻,而是冷著聲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不需要你們插手。”
薑阿傻頓時沒了耐心,嗤笑一聲起身,幫他把房門推開道,“良言難勸要死的鬼,反正曆如禮赴約後已經死了,你請便。”
聽到曆如禮死訊,曆信滿臉怔然,但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人不止給他一人遞了約見的信,可他仍有疑惑,“怎麼會……如禮怎麼會打不過區區一個女人……”
薑阿傻沒再回答曆信,下巴指向房門外過道,“你走吧,別耽誤了時間,遲到了。”
曆信眼神閃爍,變得猶疑起來,他突然警覺地看了薑阿傻一眼,腳步未動,“不可能,如禮不可能打不過一個女人,她是不是找了幫手?”
薑阿傻雙手疊交,輕搭在木桌上,神情悠哉地看著曆信,一點兒也不著急道,“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作為交換,你得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曆信謹慎地瞥了眼無人的過道,片刻思量後,幾步上前將客房木門合緊了,就著薑阿傻隔壁的交椅坐了下來,“好。你先說。”
薑阿傻輕輕搖頭,態度蠻橫強勢,“不,你先說。”
曆信臉色十分難看,他瞪了薑阿傻一眼,適才不情不願道,“那個女人叫曆家晴,是在楊小雋之前演妲己的女人,算是我們的師妹。”
薑阿傻盯著他的神情,又問,“你們五個被凶手選中的人,曾經與她有過什麼恩怨糾葛?”
曆信抿著嘴,眼珠子下意識轉動一下,想了好一會兒才謹慎地答道,“我們姓曆的四兄弟,加上曆家晴五個人都是拜在曆師公門下學習操縱皮影人,其實也算是和曆家晴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曆師公多年來都在編排《封神榜》皮影戲,到了臨終前才堪堪編好粗稿,尚未帶著我們排演就撒手離開了。曆家晴年少時將曆師公視作自己生父,一時間接受不了曆師公逝去,就自盡追隨曆師公去了。大家對此都很惋惜,曆家晴本身是曆師公欽定的妲己,她離開的突然,大家隻得手忙腳亂地尋找下一個能操縱妲己皮影人的弟子。
至於楊小雋,他根本就沒見過曆家晴,我也不清楚曆家晴為什麼要殺他。曆家晴死後,我們最初招來一個女人學習妲己這個角色的陳詞和皮影人的操縱技藝,她才學了一年,然後因為嫁人,離開了曆家班,專心呆在家裏相夫教子,女人總歸是太脆弱多情了,培養起來得不償失,在那之後,我們見過許多人,直到看到楊小雋,他身上有一種陰陽相融、雌雄難辨的氣質,是別的男孩所不具備的,那時的他還很聽話,嘴很甜,因此我們招來了他。我想或許曆家晴對我們把妲己這個角色交給其他人演,心中有埋怨,所以才遷怒了楊小雋吧。”
薑芍藥聞言,直覺怪異,“你們確定曆家晴當時是自盡嗎?人死後是不能複生的,若是她真的死了,這樁預告殺人案的真凶就不可能是曆家晴。”
連續被動的回答了薑阿傻兩個問題,被他占著上風壓製自己,曆信本就心有不服,這會兒竟是連跟在他身邊的女人都對他盤問了起來,他一時沒壓住性子裏的暴戾,陰森地看向薑芍藥,一巴掌極其不耐地拍在木桌麵上,他力氣大,震得整張桌子都在顫響,“我們兩個男人說話,你一個無知女人插什麼嘴?
我說凶手是她就是她,除了她我們曆家班這些年來再沒死過人,當時我們從前甲板回過道後,三個被她選中的團員都去曆團長房間裏談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確定是曆家晴以不知何種方式附在別人身上或者變成鬼回來了,之後曆呈貢跑到走道上向曆團長求救時,還喊了老大一聲‘她回來了’,這個她,指的就是我們片刻前相互商討後確認的真凶:曆家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