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言愣住了。
這男子不是金墨軒的老板嗎?難道他隻是一名員工?但是金墨軒生意慘淡,根本雇不起員工啊!
或者,金墨軒早就被轉讓出去了,錢承祖的爸爸早已不再經營這個地方了?但是老板聲稱自己的兒子在讀羊津大學,還有照片為證,一切都和錢承祖對得上。
那麼這個男子是誰?為什麼要假稱金墨軒的老板、錢承祖的父親?
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假老板突然抓起旁邊的一尊硯台,砸向君修言。
眼看硯台就要命中君修言的麵門,樂祈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按在地上。
硯台從他們頭頂飛過,砸在了後方的貨架上。
假老板緊接著又抓起一尊白玉觀音像,擲向小羅。端著直播設備的胖小夥移動沒那麼敏捷,腦門被不偏不倚地砸中了。
“哎喲!”小羅慘叫一聲,仰麵倒了下去,頭破血流。
錢承祖尖叫起來,看看小羅,又看看假老板,不知所措。
直播間中的觀眾跟著尖叫。
【啊啊啊攝像大哥!你沒事吧!】
【感覺就像我自己被砸中了一樣,現在已經開始幻痛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老板不是女裝大佬的爸爸嗎?】
【這支線劇情有意思,節目組創意牛逼了。】
【怎麼還有人覺得這是節目組安排的啊?!哪個節目組會讓自己工作人員被砸?拜托長點腦子好不好!】
假老板大掌一揮,推倒貨架,無數陶瓷玉器像雨點似的砸在地上,碎成千萬片。倒下的貨架橫在假老板和君修言等人之間,形成一道阻礙。假老板冷笑一聲,轉身衝進後堂。
君修言暗罵一聲,對樂祈年說:“你照顧小羅,我去追他!”
說完他縱身一躍,跳過橫在麵前貨架,也衝進後堂。
雖然不明白老板的身份,但他出手傷人,罪不可恕,先製服他再說!
樂祈年不等君修言開口就蹲在小羅身邊,在小夥子頭上虛虛一畫,口誦止血咒:“上告天皇,下告地王:清血莫出,濁血莫揚……”
小羅頭上的血流漸漸止住。他眉毛抖了抖,虛弱地睜開眼睛。
“樂哥,我……我要死了……”
樂祈年掐了一把小羅肉嘟嘟的臉,後者發出殺豬似的慘叫。
“這麼有精神,死不了的。”樂祈年抬頭望著六神無主的錢承祖,“你照看一下小羅。”
說完他飛快地跑出正門,身影一瞬間就消失在街角。
小羅倒下後,直播設備自然也沒人管了,是以觀眾們隻能看到靜止不動的畫麵——金墨軒的天花板。不過聲音倒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臥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攝影師還活著嗎?有沒有人來解說一下?】
【節目組快點去救人啊!】
【這個節目組是不是太點背了,為什麼每次直播都會發生莫名其妙的情況?】
君修言衝進後堂後,發現這裏居然有一道後門,門板大敞,假老板顯然是從這裏逃走的。
不遠處傳來摩托車引擎發動的嗡嗡聲。君修言暗叫不好,要是讓假老板騎上車,他們可就追不上了!
記他立刻衝出門,果然看見假老板跨在一輛摩托車上。
假老板回過頭,衝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摩托車轟鳴,絕塵而去。
君修言拿出了他大學體育考試的勁頭,追著摩托車狂奔起來。同時他在大腦中將自己學過的所有道術過了一遍,思考哪一種能讓飛馳的摩托車停下來……
然而人腿怎麼跑得過摩托車?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眼看老板即將渡過石橋,離開碧水鎮……
石橋上出現了一抹藍色的人影。
——是樂祈年。
君修言瞳孔驟然放大,藍衣青年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瞳中,衣擺隨風而舞,手掐法訣,仿佛從天而降的仙人。
——不好,要撞上了!
假老板速度不減,竟像是要直接從樂祈年身上碾過去!
“快閃開!你想死嗎!”君修言大吼。
樂祈年二指並攏,直指奔他而來假老板,大聲念誦法訣。
摩托車突然停止,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假老板因為慣性整個人飛了出去,劃著拋物線落在地上,撲棱撲棱滾出去十幾米,正正好好停在樂祈年腳下。
假老板艱難地爬起來,抹去臉上的血跡,一拳揮向樂祈年麵門。
樂祈年不躲不閃,左手往假老板腕上一搭,右手變掌為拳,朝老板肩膀一推,直接卸去了他的關節。
假老板聲嘶力竭的慘叫,右肩無力地塌了下去。
當君修言吭哧吭哧趕到時,樂祈年已經將假老板雙臂反剪,壓在地上了。
“說,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假扮金墨軒老板?真正的老板在何處?”樂祈年神情嚴厲,向來溫潤如水的桃花眼此刻迸射出冷冽的光芒,看得君修言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饒了我吧大師!我招!我全招!”假老板慘叫,“我缺錢,盯上了金墨軒的老板。我把他關金墨軒的地下室,審了他好久他都不肯說保險箱的密碼。我沒辦法,隻好把他先關著。可沒想到你們剛巧來了,我怕暴露,就隻好假扮老板……”
君修言細細回想了一下他們第一次去金墨軒時的情形。當時這位假老板的確形跡可疑,比如對他們這幾個顧客聲色俱厲,還不知道商品的價格。但他未曾懷疑,他以為那是因為老板不歡迎他們直播,所以才故意擺臉色。唉,如果他當時多留幾個心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