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之後,齊昭沒讓段南風去出任務,甚至將人留在了自己院子裏,叫他往後都搬到這裏來。
“東西就不用搬了,衣服新做幾身就是了,其他東西都讓人備新的。至於旁的,便先留在那兒,莫要帶到本王的房內來。”齊昭坐在榻上看手上的密報,隨□□代了一番便敲敲桌案示意段南風坐到自己身邊來。
段南風聽話地坐過去,沒有出聲打擾齊昭。
他已經習慣與齊昭親密地坐在一塊,但他還是有些難以習慣什麼事都不用幹的日子。
當然,最讓他不習慣的是不能出這個院子。
他隻能待在齊昭住的這個院子,一步都不能出去。
這是齊昭的命令。
他知道齊昭擔心他又一次被綁,但身為一個影衛,他真的不習慣這樣被保護起來。
而且,說是保護,卻又有些像是軟禁他。
“怎麼?待在本王身邊讓你不高興了?”齊昭掀了掀眼皮瞥他一眼,沒停留多久便將注意力放回到密報上。
“屬下不敢。”段南風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聲音冷冷淡淡,雖說還是乖巧,但總讓人覺得與從前不大相同。
齊昭哪裏猜不出自家小梨花在想什麼,他輕笑一聲後伸手勾了一下段南風的下巴尖,說:“不會關你太久,左右小畜生的人不使些手段是抓不住你的。”
段南風感受著對方指尖觸碰到自己那一瞬間的酥麻感,耳朵尖紅了紅,點著頭應下。
其實做主子的根本沒必要想手下高不高興,段南風僅僅隻是不習慣罷了。
至於高不高興,影衛沒有資格想這個問題。
如齊昭所說,幾日之後他便派人來告訴段南風,說是可以出門做些簡單的任務。
難一些的也可以去試試,但每晚都要回到這裏來,不許他徹夜不歸。
影衛為了蹲點殺某個人徹夜不歸都是尋常事,能夠按時回來睡覺才是少見的。
所以起先聽到傳話人說出齊昭的要求時,段南風還愣了一下,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讓影衛按時回來睡覺,讓外人聽了怕是要覺得這是一句玩笑話。
齊昭沒有來,段南風也不會多說什麼,隻如往常一般冷著臉點了下頭。
傳話人看了段南風一眼,眼中帶了幾分平時不敢有的戲謔,仿佛是發現了什麼秘密後的小得意。
段南風感覺到那眼神的不同,斜睨了對方一眼,濃重殺意嚇得傳話人連忙低下頭沒敢再看。
他也沒有真的為難傳話人,隻是轉身離開了對方麵前,去見了他們影衛的頭兒。
對,他段南風因為年紀小,當影衛比其他人晚,沒趕上齊昭點人當頭兒的時候,所以雖然是齊昭身邊的紅人,卻不是影衛頭兒。
影衛的頭兒叫十五,沒有姓,因為是齊昭手下第十五個影衛,便取了個名字叫十五。
至於前麵十四個影衛,在早期齊昭穩住朝廷的時候便死了。
十五這會兒剛出完任務回來,才衝了個涼換上一身新的黑衣,出門便瞧見段南風等在外邊。
身為影衛頭子,十五當然知道自己這位手下不同於其他影衛,在齊昭心中更是地位不同,是萬萬怠慢不得的。
但十五好歹算是看著段南風長大,怠慢不得歸怠慢不得,二人的感情卻是沒那般生硬,甚至很是不錯。
“十五哥。”段南風打了聲招呼,跟在十五身後往屋裏僅有的兩隻凳子走去。
影衛住的屋子陳設簡單,也不是王府怠慢他們,純粹是這些影衛連留下來睡覺的時間都少,實在是沒心思去添什麼東西進來。
十五點了下頭,看著段南風坐下來的動作,特意觀察了一番他的雙腿,見沒什麼異常才放下心來。
雖說他們都是齊昭的人,王爺想幹什麼都是應該的。
可段南風才十六歲,大好的年紀就算當影衛在外邊野都是好的,可若是被齊昭這樣身居高位的男人困在身邊,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歎氣。
無可奈何,隻能歎氣了。
段南風沒去看十五,加上他本身並不是一個能猜出對方在想什麼的人,更是不知道十五竟是在想這個。
“往後多加小心,雖說你不是我親手帶的,但我手下的人被綁走還是很丟我的人。”十五看他一眼,翻找出自己上回花大價錢買的傷藥塞給他,“瞧著雖不像受傷了,但留著總是能用上。哦,倒是忘了你待在王爺身邊該是不缺這個,但還是收著,若王爺給的好東西用完了也能用上。”
段南風知道十五是關心他,自是不會拂了對方的好意,點頭謝過之後便將傷藥收了起來。
看著段南風垂眸不語的模樣,十五心中浮現幾分心疼,終究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王爺身居高位,你到他身邊去之後千萬小心行事。他們那樣的人很難摔下來,可咱們這樣的人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你已經逃不掉了,所以千萬小心。”十五說著,深深看了段南風一眼,歎了口氣。
“我知道的,十五哥。”段南風說。
十五知道段南風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