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吸引力從門中傳來,錫兵說道:“祝愉快。”
一切聲音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於階白聽見了關門聲。
再次傳來腳踏實地的感覺,於階白睜眼的第一感覺是震驚,為眼前超越恐怖的存在。
鬆軟的漆黑土地上,環繞他周圍的是形態各異的骨樹,枝幹奇特。他甚至感受到了那種堆積的痛苦,壓抑著撲麵而來。
蛇眼和女巫已經不見了,風聲在寂靜中呼嘯。
一個骨質的門牌在枝椏上晃動,上麵寫著“歡迎來到樂園。”
書記官感歎道:“真壯觀。”
“小白你有什麼想法嗎?”
於階白跨過骨質門牌,“所以地圖到底有什麼用,玩我嗎?”
於階白在原地繞了一圈。在陌生的地方,尤其是第一眼看起來就不正常的地方,更要先觀察。
他問書記官,“你看出什麼本質的東西了嗎?”
書記官唔了一聲,“這些樹中的靈魂很痛苦,它們因恐懼而哀嚎,兩股力量撕扯著它們,但我看不出源頭在哪裏。”
於階白繼續問:“還有其它的嗎?”
他的語氣很冷靜,但書記官感覺到了深層次的不屑。
噢,這該死的來自人類的質疑。
他硬著頭皮道:“沒有了。”
於階白湊近一顆樹。樹幹上的骷髏張大著嘴,枯黃的牙齒脫落,額頭缺了一塊,缺口蔓延出漆黑的裂痕。
它在無聲的狂嘯。
書記官咳了一聲,企圖拉回於階白的注意力,“大概就是我說的那麼回事了,再看也沒有朵花了。別擔心,小白,還是先把你的道具拿出來吧。”
“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我雖然在很久之前麵臨過這種場麵,但那畢竟是我……”
“你在幹什麼?!”書記官的聲音變了調,這人怎麼不聽指揮呢?
指間才愈合的傷口被割開得更深,血滴落到地麵,混入黑色的泥土中。
“你在嚎什麼?”於階白眼眸微垂,看著流血的傷口,聲音有點不耐煩。
“我現在是租客,有理由發表意見。”書記官理直氣壯。
“閉嘴,偷渡客。”於階白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
黯淡的紅色開始隱隱有了跳動的趨勢,光芒再次聚起,這次的顏色要比上次深了不少。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出現地圖,暗紅色的光芒聚成一條直線,筆直地射向骨質門牌後的森林。
陰冷的風吹過,骨片相互敲擊,發出叮鈴的聲音。
風聲卷嘯著來到了森林的另一麵。
骨生的枝條在路口鉸接,兩隻長在一起的手自然下垂,將將擦過人的頭頂。
蛇眼罵了句髒話,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兩隻手。他整個人微微發著抖,一半是因為恐懼,另一半是因為憤怒。
那個愚蠢的旅人帶著他走向了錯誤的道路,讓他陷入這種境地,他一開始就該奪走他的一切,然後殺死他。
四周被形狀各異的白骨包圍,眼前隻有一條道路可以前行,蛇眼硬著頭皮,走進了那個幽深洞口。
兩旁的白骨樹高聳,無數的頭骨自上而下地看著來人。原始的恐懼幾乎要把蛇眼壓垮,他喘著粗氣,幾近瘋狂。
熟悉的咒罵聲又環繞在了他的耳邊,“婊子養的,為什麼你還不死。”
蛇眼抱住頭,蹲了下去。隨即而來的是拳打腳踢的幻覺,他在哀嚎,滿臉是血。
他一無所有,從泥濘中長出,他想逃脫這種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