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磕到了。”
陳帝沉默一瞬，失笑，“我們父子算不算有難同當了。”
她揚揚唇，檢查了一下他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了淺淺的痂，傷口不是很深，“趙統領命人去請太醫了。”
陳帝看向趙統領，“多謝。”
趙統領拱拱手，有些慚愧，陳帝兩日未出門，他以為他隻是窩在屋裏而已，若真出了什麼事，隻怕他們也難辭其咎。
“趙統領，可否弄些吃食？”
趙統領點頭，轉身出去。
陳帝看向阿辭，“是褚仆射家的千金。”
阿辭一禮，“回陛下，家父正是褚綏良。”
“你怎在宮中，還一身宮女打扮？”
“陛下讓我留在宮中當宮女，還將我賜給阿曣做了對食。”
陳帝一怔，半晌道，“胡鬧！阿曣可是……”
“父皇！……陛下……”她趕緊打斷，示意他不要說。
陳帝了然，道：“日後艱難，你們要相互扶持。”
阿辭道：“陛下放心，我會照看好阿曣的。”
陳帝頷首。
半個時辰後，兩人告別陳帝。
出去後，陳曣讀趙統領鄭重一禮，他微微避開。
陳曣將幾顆寶石遞給趙統領，“這個是趙統領為陳帝請太醫的酬勞，還請趙統領務必收下。日後我隻怕不能來看望，既然陛下網開一麵，就請趙統領照看一二。”
“我不能收，還請曣太子不要為難我。”趙統領堅定拒絕。
陳曣見他堅決，道：“那便當是我拜托趙統領照看。”
“還請曣太子收回。”趙統領搖搖頭。
阿辭道：“那若是陳國陛下再出現今日情況，你可負的起責？”
“隻要陛下不下令，今日之事不會再出現。”
“說的好聽，若是你做不到呢？”
趙統領抿唇，“若是……”
“若是再出岔子，就讓陛下誅你九族。”阿辭冷笑道。
趙統領不言，陳曣瞪阿辭一眼，淺笑，“還請趙統領不要放在心上，趙統領剛正不阿，盡忠職守，令人敬佩，有趙統領今日這話，我們便放心了，今日勞煩了。”
趙統領一拱手。
阿辭扶著她往回走，日頭西沉，斜斜掛在高聳的樓閣一角。
到了太極宮門口，她看著那三個字怔怔出神，站了一會兒，心頭居然湧上巨大的哀傷，一陣陣的發疼。
“阿曣？”
“沒事，走罷。”她一笑，踏入門口，迎麵便見蕭德彰踏步而來。
二人皆是後退到一側行跪禮。
他帶著人擦身而過。
待人走後，阿辭瞅了眼，趕緊拉著她往裏走，“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陛下會說什麼呢。”
陳曣沒有吭氣。
夜間，陳曣摸了摸小銅鏡，忽然想起此前從鏡中看到的那個場景，她眉心微微一蹙，闔上眼。
——
“今上雖將陳帝囚禁，但卻禮遇陳國大臣，褚綏良等人分外安分，就連姓曾的那個老匹夫都閉口不言那位小太子，我瞧著大有蟄伏之意……”
“可不是，我記得褚綏良有一個女兒還在陛下麵前……雖是宮婢，卻也近水樓台……他日若是得了陛下青眼，褚家可就再一次起複了……”
“褚家與國公爺亦有親緣關係，或可拉攏……”
書房內，不少幕僚七嘴八舌議論著朝堂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