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雖用陳國舊臣,卻多有敲打之意,若說禮遇,倒是對齊國老臣更為看中,況且,依著陛下與陳國往日的關係,陳國舊臣翻不出大浪來,否則,陛下滅亡陳國……得如何算……”
一人笑道:“陛下姓蕭,這天下也姓蕭。”
陛下姓蕭,天下也姓蕭,魏國公呢喃著這句話,夢中畫麵從書房換到朝堂之上。
一排排大臣中他位列第一,他眸子望向一身玄服冠冕的男子,看著他揮斥方遒。
畫麵再一轉,軍營中,他看著信,手顫抖不已上麵寫著驃騎將軍蕭德彰在平城自立為皇,建國號為魏,他麵上閃過一絲獰厲。
下一刻,畫麵轉做殺聲震天的戰場,他手長刀砍殺敵軍,氣勢淩厲,一刀一個,越殺越激動,戰爭畫麵持續許久。
陳曣嘴角一勾,躍入畫麵,一身戎裝,騎在馬背上,“舅父!”
魏國公微微一頓,抬頭看他,挑開身側一人,驅馬向前,“陛下……”
“舅父辛苦了。”
“為陛下效力,何談辛苦。”
“舅父為何如此生分,喚我懷仁便好。”
“懷仁?”魏國公有一瞬間的迷惘,很快他道:“德彰今日怎麼讓我叫你懷仁……”
“我本來便喚懷仁。”
魏國公笑,“是,陛下。”
“舅父,我先去平城了。”
“你要做什麼?”魏國公眸中流露出一絲厲色。
“我要自立為皇,舅父。”
“你敢!”他忽然大聲嗬斥,“憑你一個喪家犬也敢肖想皇位!”
陳曣驟然被拋入意識黑洞中,夢境中斷,對方已醒。
她露出一個諷笑,意誌再堅毅的人也會在夢中露出馬腳,但他能在夢中警惕到這個地步,真是非同一般。
他是梁國皇族,雖非嫡支,卻也尊貴,梁國被滅以後,他歸順齊國,順勢帶上了蕭德彰,豈料蕭
德彰在日後的征戰中,先他一步在平城建都,自立為皇。
他心中怎麼會沒有一絲不甘。
陳曣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這一次,她來到程嘉樹夢中,看到程嘉樹伏臥在草叢中。
“嘉樹?”
程嘉樹駭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你怎麼在這兒?”
“來找你。”
“找我?你不是被魏皇俘虜了?你逃脫了?”他有些歡喜。
“是啊,我逃脫了,專門來找你。”
“幹得漂亮啊兄弟。”他一拍他肩膀,陳曣順勢要起來,他趕緊將人按在草叢中。
“別動,小心被孔家人發現,噓。”他眼神緊緊盯著前方。
陳曣看到他驟然之間變得警惕起來,視線落到遠處,很快便見一群人騎馬而來。
程嘉樹冷笑一聲,猛地從衣襟裏掏出一物,點燃扔了出去,隻聽轟隆一聲!對麵傳來巨響!
“你……”
“衝啊!”程嘉樹猛地跳起來,一揮手提著刀帶著人衝向遠處。
陳曣無奈捂額,滑動畫麵,場景為之一變。
程嘉樹靠坐在大樹邊上,正在清理傷口。
她走過去,飛快地給他包紮好,他道:“阿辭呢?阿辭可還好?”
“好,都好著呢。蕭謹人呢?那些士兵可是樊野的人?”她抬著下巴點點那些人。
“正是,你之前給我這枚令牌還真起了作用,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陳國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