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第二天,我換了件短袖方格襯衣,清點了一下錢,就同黃晴他們直奔車站。
不得不說,高個今天的穿著秒到了我,他裹了件黑色風衣,頭上戴著一個很大的遮陽帽,帥字當頭,連黃晴也禁不住多看了兩眼。不過帥歸帥,現在這季節和溫度,人隨隨便便一動就大汗淋漓了,他穿這麼厚的東西十足一神經病。反正他這人本來就怪,偶爾做些異常舉動能夠接受,我也就不當回事了。
不像火車那麼磨人,去的地方和這裏同屬一個城市,我們買完票直接就坐上了輛大巴。車上兩座一排,我同高個坐在了一起,黃晴則往後一排。因為高個裝束和周圍格格不入,很多乘客都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高個表現的很淡定,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我可沒他那境界,隻好做出陪神經病進城看病的家屬模樣。
車子很快發動了,到鍋子墳園距離雖不遠,但尚需個把小時,窗外一片蔫花枯柳,加上車速很快,毫無景色可言,我厭煩地拉上了窗簾。
高個雖在身旁,可我與他不算熟,還無法做到恬不知恥,硬拉他聊天的地步,現下無事可做,當真乏味至極。
一路顛簸,我忽然聽到外麵嘈雜了許多,拉開車簾朝外一看,發現大巴已駛至一處街道,來往人員很多,路邊攤販如一條長龍綿延到遠方,煞是壯觀。
我頭探出窗戶向前看去,一排參差不齊的民宅躍然眼中,隻見灰磚白牆,在陽光下無比漂亮。車內一陣騷動,顯然按捺不住了,旁邊高個也似乎打了雞血,不再打悶盹兒,眼睛直直地盯著外麵看,木著個臉,不帶一點兒人氣兒。
緊接著,我嘴角抽了一下,我穿這般清涼,額頭上還是滲出了汗,而高個衣服那麼厚,竟然沒有一滴汗珠,看來他的這套裝束是有原因的。
我正失神,卻見高個麵色一緊,一把拉上窗簾,隻漏了些一小塊玻璃,他瞪著窗外澀然道:“快看。”
我別過臉順方向一望,也是一驚,我看到了火車上的那個時髦女人。
黃晴眼力也不差,沒等告訴她她就率先看到了那女人,連忙猛拽窗簾,擋住前方大半視野,貼著手背往外小心窺探。
那女人打扮仍舊十分光鮮,紅衫短褲,再配上副墨鏡,顯得分外靚麗。
她神態輕鬆,正悠閑地用手機四處拍照,一副觀光旅遊模樣,可我們都心知肚明,這絕對是偽裝。
大巴車繼續前行,女人的身影很快被拋在了後麵。確認未被發現,三人都舒了口氣。黃晴從座位右側空隙中伸出胳膊,拍了我一下,道:“那女人在這裏,我們來對地方了。”隨後她語氣一轉,憂慮道:“這兒肯定還潛伏著其他人,我們不知底細,務必要小心。”
我哼唧一聲,頭朝高個扭去,狐疑道:“你怎麼認識那女人的?”
高個不看我,枕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嘴巴一張一合道:“這女人是組織裏的人,我調查組織時曾見過她,是個狠角色。”
我聽罷更懵了,道:“我們在火車上遇到過,那女人的上司老頭子也在,當時他們就坐在我旁邊,離得這麼近,若真有意抓我為何不動手?”
“他們隻是在找我們這類人,具體目標並不明確,你才變化不久,可能還無法吸引他們的注意。”高個牙齒刮了下嘴唇,“如果組織執意尋找下去,你再不謹慎些,遲早會被察覺。他們,是不會讓你好受的。”
我看他表情嚴峻,不像危言聳聽,膽子一寒,猛地打了個冷戰。
過了不到五分鍾,大巴便到站了,我們就隨大流兒下了車。借助提前買的地圖,沒費太大勁兒就對整個區域有了規劃。整個鍋子墳園的布局呈“豐”字形,最中心是個小型湖泊,以此向外並排矗立著眾多民宅。在各個拐角或空間較寬廣的地方,夾雜了大大小小的廟宇,數量確實可觀,粗略計算一下,竟不少於十五處。在這小小的地界,出現如此多的村廟,實在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