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再磨嘰了!!”薇薇直接撈起地上丟得一地的衣服,很不給麵子的甩在他鬱卒至極的臉上,“給你一分鍾穿衣服,連牧也醒了,你快去看看他。”
薇薇說完徑自轉身出去了,一想到剛剛池亦徹那鬱悶的樣子,又忍不住好笑。
直接跑回連牧也的房間,隻見他已經勉強睜開了眼,正怔忡的盯著天花板。
“牧也!”薇薇幾乎是小跑過去,坐在床沿,小手伸過去,探了探連牧也的額頭,“你總算醒了!傷口還痛不痛?頭暈不暈?”
聽到她的聲音,連牧也那雙原本灰暗的眸子,閃出陣陣亮光來。
他的手,從被子裏艱難的挪出來,而後
輕輕的扣住她的。
一個小小的動作,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不得不閉眼緩了緩勁兒,才又重新開口:“你怎麼會在這?”
他的聲音,很沙啞,像破了皮的鼓
雖然剛醒來,但他知道這裏是姐夫的萊茵城。
小姐姐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我是跟過來照顧你的。”薇薇甜甜一笑。
“是嗎?”他隨意的反問,看不出來是信還是不信。
一邊,有傭人端了溫水過來,“來,我來。”薇薇輕輕的從他手心裏,抽出手來。
他這次沒有又繼續緊扣住她的——他,太虛弱了,根本是有心無力。
薇薇一手端過水,一手拿過幹淨的棉花,沾了些許溫水,小心翼翼的點在連牧也幾乎幹裂的唇瓣上。
連牧也微眯著眸子,就那樣定定的凝著薇薇。
“誰要傷害你?”他虛弱的問。
薇薇有些感動,他一醒來連身體都沒恢複,就在想她的事。
“暫時我也不知道是誰想傷害我。這些事你先別管,好好養病,我不會有事的。”
連牧也環顧了下房間的四周,“姐夫這裏,很安全。你暫時先呆在這裏,我來和姐夫說。”
“連牧也,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薇薇鼻子有些酸酸的,忍不住嗔他,“你自己現在都這樣了,還有精力管我的事?還有,明明知道你身體根本不能受重創,你還提我擋子彈,不要命了?下次不許這樣!聽到沒有?”
“下次”連牧也喃喃了一聲,眸子淡淡的從她臉上別開,夾帶著漫天的傷感,視線落到窗外。
很安靜,前所未有的安靜
仿佛,時間就在那一刻停住了一般。
而後,他又重新徐徐的別過頭來,看向薇薇,“可能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你別亂說!”薇薇隻覺得胸口一堵,放下水杯,緊緊握住他的手,似乎生怕他會消失一般,“你要振作點,你姐夫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連牧也卻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隻是怔忡的看著她主動握著他的手,唇角,彌漫出一抹淺淡的笑。
那笑,幹淨而清新,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像個天真的孩子。
這麼美好的少年,怎麼會無端端就消失?她不相信!
“oh”池亦徹終於姍姍來遲,懶懶的打了個嗬欠,推開門,一眼就見到了床邊的這一幕。
“哎喲,一大早的,這又是唱哪一出?”池亦徹邊打開自己的藥箱,邊興味的睨著薇薇——和連牧也緊握的雙手。
嘖嘖,這怎麼看都有點小情侶的味道呢!
難怪南要打翻了醋壇子。要是他,他非得把自己女人給綁起來,直接和連牧也隔絕開。
“你趕緊幫他看看。”薇薇站起身,走到池亦徹身邊,一臉的焦急,“他看起來好像很虛弱的樣子,情況到底怎麼樣?”
池亦徹走過去,替連牧也號脈。
臉上不再有剛剛的笑意,而是正色,和連牧也對視一眼。
連牧也看起來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竟有些雲淡清風。
“後麵幾天會難受點,你受得住吧?”池亦徹擔憂的問連牧也。
“嗯。”他虛弱的閉了閉眼,算是回答。
難受?到底是怎麼個難受法?薇薇在一旁又緊張又好奇,但偏偏兩個人都不說。
池亦徹又給連牧也打了針,讓他睡了過去,他這才收拾好醫具準備出去。
薇薇連忙追上去,“喂,池亦徹!”
“噓!什麼都別問。”池亦徹回過頭來,用手指在唇間比了比,“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好,所以別再問了。”
“那好吧。”薇薇也不再窮追猛打。
她總覺得連牧也這病並不簡單,可能有什麼驚天的大秘密也說不定,但既然費南蕭都不和她說,那就總有他們都相瞞的道理。
“那你得告訴我,他這病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有。”池亦徹連猶豫都沒有,重重的點頭。
“啊?”薇薇心一緊,傷心的拋出一連串問題:“你不是費切斯的神醫嗎?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嗎?怎麼連你也會束手無策嗎?難道就真的任何辦法都沒有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費南蕭的聲音從樓上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