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月無崖打向虞葉若,虞葉若反手一擊,將他擊退,而後大袖一揮,帶著李遠清離去,無數血霧彌漫,卻不能阻她腳步。
人間界。
虞葉若將李遠清放於一顆桃花樹下,她指尖輕動,便有無數桃花綻放,飄然而下,落在李遠清身上。
李遠清瞳孔潰散,卻仍是笑道:“多謝道友。”
虞葉若伸出手接住一片桃花,默然不語。
片刻後,她問:“為什麼?”
李遠清恢複些許力氣,仿佛看見漫天桃花,說:“沒有緣由。”
“不過短短三年,如大夢一場,意義何在?”
“至高無上的道主,也會迷惘嗎。”過往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他說:“若僅一日,亦無怨尤,是我心之所願,飛蛾撲火,卻也甘願。”
虞葉若收攏手指,攥住這片桃花。
“便將這塊碎片給趙恒吧,是我這個沒用的師父最後能做的了。”
他掌心有靈光閃動,虞葉若上前,拿出這塊靈劍碎片。
“若有來世。”虞葉若輕聲道。
“隻願做凡夫俗子,不願入此仙門。”
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最後溘然長逝,埋葬於這一樹桃花下。
“準。”
虞葉若悵然佇立,桃花簌簌而下,顯露出光禿禿的枝杈來,這一場大夢結束了。
她轉身一步步遠去。
長生派內,一盞魂燈熄滅。
“師弟啊……”
掌門靜立良久,最終收起魂燈,而今長生派再多一牌位。
數日後有消息傳來,李遠清一人一劍打斷了月無崖的突破,壞了他的根基,解決了修真界一心腹大患。
林清卿眼眶通紅,死死忍住眼淚,哽咽道:“師叔……”
許雲流蹲下來,將她抱在懷中,拍拍她的背,神情深沉。
“陳前輩走了,師叔走了,老祖和爹爹是不是也要去魔界?”林清卿攥緊他的衣袍,問道:“是不是師兄你也要去了?”
許雲流手上一頓,默然不語。
林清卿咬牙,拚命忍住眼淚,卻仍有眼淚不斷流出,打濕他胸膛。
“大家都會回來的是嗎?”
許雲流無法回答,隻抱緊了她。
放眼修真界,唯有陳前輩修為最高,如今陳前輩仙去,他接過了擔子,生死難料。李師叔拚命斬斷月無崖的前路,他們這些人自當奮力一搏,哪怕希望渺茫。
“你說話啊!許雲流!”
他看著林清卿通紅的雙眼,隻伸手撫上她的臉,拭去眼淚,輕聲說:“對不起。”
“我不許你們去!”林清卿哭著說:“還有虞葉若,我去求她,我去求她,她那麼厲害,一定能殺了魔頭。”
“清卿,莫要胡鬧。”掌門走到近前,大掌按在她肩上。
“爹——”
“這是我們修真界的劫。”掌門神情複雜,他看向許雲流。
許雲流緩緩起身,跟隨掌門走了出去。
大陣外白粱和殷時樂正待在山腳下,嗤笑道:“還以為長生派多厲害。”
許雲流穿過大陣一言不發殺至近前,無數靈力流淌,無孔不入。林家老祖亦飛身擋在殷時樂身前。
白粱警惕避開,將靈力擋住,卻見靈力交織,他的靈力當即紊亂,沿著靈氣將要侵入氣海,他當即斬斷靈力聯係,靈力眨眼便被吸收,為許雲流所用。
他心下一沉,不再試探,隻飛撲過去,當頭打下,手上不停,飛劍連連刺下,讓人應接不暇。
“鐺鐺鐺——”
許雲流一掌打出,點點靈力附著於劍上,又被白粱揮劍震散,道道靈力繚繞,白粱撐起靈力護身,隔絕靈力,卻仍是被緩慢吸收著。
白粱眼神愈發深沉,他步步緊逼,攻擊無數,令人應接不暇,許雲流一一接下,靈力震顫,將白粱包圍地密不透風,令他頗有些無從下手的棘手感。
此子斷不可留!
白粱眼神閃爍,飛劍斬出,而他身形變幻,竟是整個消失了,而後猛然出現於許雲流背後一拳打下。
許雲流麵色不變,一掌擋下飛劍,將之擊飛,而後回身以自身硬撼這一拳,白粱重重打在他身上,靈力深入,欲要打碎他肺腑。
氣海中靈力奔騰彙聚,化解拳力,毫發無傷,許雲流一掌按在白粱身上,白粱渾身一震,靈力頃刻不受控製,調轉方向在他體內自相殘殺起來。
“噗——”
白粱駭然地看著他,靈力不斷地流失,飛速逸散,他奮盡全力卻不得脫離,被死死地黏住,他一咬牙,再次撲向許雲流,卻見一道靈力悍然飛出,重重砸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