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這小臉蛋比我那苦命的若煙還要美三分哪!”
春風度裏,老鴇賽金花圍著沐桃月轉了好幾圈,甩著帕子滿意的點頭:“小身段也夠風流,回頭換上咱們的衣服就更美了,會彈琴嗎?”
沐桃月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老老實實的回答:“會一點,不精。”
“不精沒關係,這裏有琴師教你。”賽金花掐了掐她的臉蛋,轉身問人牙子,“多少錢?”
人牙子伸出三個手指頭:“三百兩,不二價。”
“三百兩?太貴了,這丫頭除了好看,什麼也不會,我都得從頭調/教。”
“我說金花媽媽,好看還不夠?要是長得歪瓜裂棗的,再調/教也沒人看不是?”林鬆找來的人牙子油腔滑調的跟賽金花討論價錢,“三百兩,很合適了。”
“雛兒?”
“那肯定啊,您調/教好了,開/苞的時候準能賣個大價錢!”
聽著兩個人像討論貨物一樣討論著自己的價格,沐桃月忍著心中不適,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
賽金花考慮了半天,叫來兩個婆子把她領下去檢查身體,兩個婆子上下其手的把她全身都摸了一遍,給她換了件桃色的長裙,然後帶回前廳給賽金花看。
“喲,這一打扮還真是個可人兒呢!”眼見沐桃月打扮過之後冰肌玉骨千嬌百媚,賽金花滿眼都是笑,但麵上還是一幅無所謂的神態:“就是看著木訥了些,不招男人喜,一百兩吧,城裏高官的小妾也不過這個價。”
人牙子搖頭:“一百兩可不行,二百八十兩,你要是不樂意,我可帶著她去金鳳閣了。”
“慢著!”賽金花攔住他,眼珠子轉了半天,最後一咬牙:“行吧,我這也是實在沒人了,今兒就讓你賺把大的,二百兩,人留下。”
議好了價格,人牙子跟著人下去拿錢,把沐桃月一個人留在了前廳,剛才給她檢查身體的一個婆子湊到賽金花麵前耳語了幾句,賽金花頓時眼睛一亮。
“我瞧瞧我瞧瞧!”她抓起沐桃月的胳膊把袖子擼起來,隻見白皙如玉的手臂上赫然一朵紅豔豔的桃花。
賽金花瞅著那朵桃花眉開眼笑:“守宮砂?”
婆子回答:“驗過了,是守宮砂。”
“嘖嘖嘖,你這父母也是夠狠心的啊。”賽金花看似心疼的摸摸沐桃月的小臉,“受了不少罪吧?”
守宮砂自古有之,外界隻說是用朱砂喂養的守宮獸經過搗治後點在女子手臂,行房事後則自動消失,卻不知所謂的點手臂乃是刺破皮膚,放血之後將守宮砂揉進肌膚裏層,再配以丹藥內服,如此要反複一兩個月,直到守宮砂完全進入肌膚,搓洗不掉為止。
守宮砂麵積越大,需要牢固的時間就越久,沐桃月低頭看著自己手臂,想起七歲那年,為了這朵桃花,反複吃藥揉砂整整半年,每日疼的掉淚,爹娘卻是像變了個人一樣對她的哭鬧撒嬌不理不睬……
她想著,輕輕用袖子遮住了桃花:“小時候的事不記得了,爹娘也是為了我好,這會兒不就引得媽媽心疼我了?”
“這小嘴還挺會說的。”賽金花滿意的拍拍她的手,“我心疼沒用,得讓男人心疼才行,既然來了這裏,以前的往事就一筆勾銷,我得給你起個新名兒。”
她摸摸沐桃月粉嫩的臉蛋,水靈靈的白裏透紅:“就叫……小蜜桃,如何?”
沐桃月被這個俗氣的名字驚呆了,愣了一愣還是款款下拜:“多謝媽媽賜名。”
“真乖~~劉婆子,給小蜜桃收拾個住處,就住以前憐夢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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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沐桃月順利進了春風度,每日裏學規矩,學唱曲,學彈琴,老鴇賽金花當日一時衝動花了二百兩銀子買她,睡了一覺就後悔了,這小蜜桃雖說人長得美,年紀可是不小了,現下隻能讓她拚命的加緊練習,打算十日之後就辦個開/苞宴,把錢賺回來才是正事。
“彤兒辛苦了。”沐桃月對著來給她送洗臉水的丫頭彤兒道謝,“把盆放在那裏就好,我自己洗。”
“那我等著姑娘洗好端出去。”彤兒很喜歡這個新來的蜜桃姑娘,人很和善,不像其它人一樣對她不理不睬。
沐桃月這幾日在彤兒這裏得了不少情報,那三個死去的女子都是春風度的頭牌,頭牌一共有四個,人稱“四仙姝”,現今隻剩了一個叫晚棠的,每日疑神疑鬼,把自己關在廂房裏不出來。
三位死者臨死前都接待過同一位客人,宗正卿趙平,雖說官職不大,卻是皇家宗室之人,她報給了林鬆,林鬆不敢怠慢,報給了開府府尹,又發急報給在新鄉辦案的大理寺卿尚辰,請求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