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人身子立馬繃直,棕色眼睛熠熠生光,“好!”
安子清在前邊走,傅綏很識眼色地在後邊跟著,既不離她太遠,又不和她並列。
兩人一路不說話,安子清打開單元門,包掛在手腕上,即使心裏再動蕩,開門的動作經過千錘百煉早就十分自然。
傅綏跟著她邁進去,避開一樓亂七八糟放著的自行車,到電梯門口,應該是剛有人上去,數字還在不斷跳動。
傅綏左看右看,幾乎把一樓的空間打量了個遍,然後見旁邊的人還是安安靜靜的,憋不住問:“你家在幾樓?”
“八樓。”
總共有八樓。
從電梯出來,安子清下意識看了看表,晚上九點了,她突然忘了問傅綏為什麼這麼晚還在這裏。
有所感應,傅綏幹巴巴地說:“我送我妹去學校,她這段時間住校。”然後摸摸鼻子,“順便過來看看你。”
於是見她走到小區裏邊,打了個電話,好像不太愉快,接著又繞進便利店點了咖啡,吃完整個蛋糕,出來還被人騷擾。
習慣使然,他反複摩挲著那片劃傷的皮膚,導致下巴更紅了。
安子清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劃痕是很長一條,暈染著淡淡的血色,何況他下巴上還有淺淡的青紫,應該是在別的地方留下的傷,新傷加舊傷,怪不得嫌疼。
“你怎麼搞的?”安子清視線繞著他的臉轉了一圈。
“訓練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打了”,傅綏故意湊到她麵前讓她細看,“你看,嘴角都打破了。”
安子清往後撤,他就很自然地抓過她一根手指,牽引著她觸碰下頜那處的肌膚。
皮膚很軟,也能摸到嫩紅色傷口,安子清指尖有些發燙,很快抽回來了。
以至於開門的時候,忘了剛才的鑰匙放到哪裏了。
“我幫你拿著包?”傅綏見她賣力地找,小心翼翼提議。
“不用。”
可她找了半天也沒找著,再掏大衣兜也沒有。
難道是剛才插在單元門上了?
她擰著眉,剛想說讓他在這邊兒等著,自己下去找找鑰匙。
傅綏指了指她包裏,“我見你放進去了的。”
安子清隻能再翻裏邊兒,情急之中將包裏的東西抖了出來,筆記本裏夾著的鑰匙串整個掉在地上,與此同時樓道裏響起了驚天動地的警報聲。
她這輩子沒這麼慌張過,趁著鄰居還沒過來找麻煩,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了鎖,將傅綏拉進來。
黑暗中,安子清將報警器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幾腳,震耳欲聾的聲音仍然沒有停止,比震樓機效果都強,傅綏看出她的意圖,蹲下身不知道拆了什麼東西,聲音才停止下來。
兩人的呼吸聲交融在一起,安子清沒開燈,順著貓眼看外邊的情況。樓道裏燈亮了,接著對麵的門開了,鄰居家的男人出來以後罵了幾聲,看起來戾氣十足。
隻見他陰沉著臉朝安子清這邊走過來,毫不留情地大聲拍門。
從貓眼處看的衝擊太強,安子清下意識往後退,卻踩著一個人的腳,她趔趄了一下,被輕輕環住了腰。
對方的手扶穩她便撤了回去,旁邊輕淺的呼吸卻烙印在她的耳畔。
安子清偏頭避開的時候看到他的喉結,胸口,甚至鎖骨上斜切下的一道疤痕。
敲門聲一下比一下響,到了最後那人幾乎開始踹門,安子清抓著門把手,猶豫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站我後邊兒。”傅綏將她擋在後邊,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