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兒抬手撫琴,並未依嶽寧的吩咐為她彈一首憂傷的曲子,而是彈了一首舒緩心情的曲子。
琴音時而悠遠,時而寧靜,時而如高山流水,時而如浪花激蕩,時而又如春風拂過草原,掀起微微草浪,風中野花向陽而生充滿生機。
然,嶽寧還是在這樣的琴聲裏哭成了淚人。
她的淚是無聲的,無聲地從淚眼裏直接滾落,一顆接著一顆。
她的那雙淚眼像是永不停歇的泉,以至於三曲彈罷,她的眼淚還在不停地往外湧。
官兒停下手中的琴,起身拿出絹帕來到嶽寧身旁,替她擦拭眼角和臉頰上的淚。
“你為什麼不聽話,不給我彈那些傷心的旋律?”
無聲的眼淚最是傷人,嶽寧哭得很累,她已經沒了力氣去責備官兒,一聲質問,聲音弱的如遊絲。
“你的心傷了,無論我彈什麼你都會落淚的不是嗎?”
“讓我放縱一次,將這一生的眼淚都落完不好嗎?”
“不好,女人是水做的,淚流完了生命也枯萎了,你若還傷心讓我陪你喝幾杯吧。”
嶽寧苦笑,原以為哭累了她會睡上一覺,從此忘記百裏燁。
沒想到,百裏燁的身影卻像奔騰不息的河,一直在她的腦海裏翻來覆去地流淌,永不停歇。
她真的很後悔,後悔自己的意誌不堅,淪陷在了百裏燁絕美的皮囊和溫柔的陷阱裏。
她在反省愛情是什麼?
是男人編織出來的美麗陷阱,奴役女人的靈魂與肉體的嗎?
“給我上酒吧,醉酒之後我會告別過去的自己,明天太陽照常升起,我也可以煥然新生。”嶽寧道。
明明是句很堅強的話,卻叫聽的人莫名心痛。
這女人堅強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脆弱的心。
酒不醉人人自醉,嶽寧沒喝兩杯就睡了過去。
官兒欲要去抱她上床,突被顧清靈擒住手,不客氣地問:“你要幹什麼?”
官兒唇角微勾:“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家主子做什麼,她睡了,我隻是想把她抱上床,讓她好好睡一覺。”
顧清靈這才戒備不減地放開手。
官兒很紳士,他將嶽寧抱到床上放好後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轉而對顧清靈說了句:“照顧好你家主子。”便抬步離開了他們的廂房。
出了廂房的不遠處,老鴇媽媽見了官兒從廂房裏出來,堆起滿臉的菊花迎了過來:“公子……”
她話還沒說完,官兒便打斷了她的話:“照顧好那個女人,她需要什麼盡量滿足,不可怠慢。”
“是是是,都聽公子的安排。”老鴇媽媽點頭哈腰應道。
次日太陽升起。
嶽寧是在一陣陣的抽噎中被吵醒的,她的起床呆也被這抽噎聲擾得沒了蹤跡。
是顧清靈在她的床邊哭泣。
“清靈,大清早的你哭什麼?”
“主子您能不能不要這樣糟踐自己?您知道嗎,您在彌凃國暈倒的時候,有好一陣我根本摸不到你的脈搏,在我都要絕望的時候,好似有一股很弱小的脈引導著你的脈漸漸跳動起來,回到南疆後你的脈跳正常起來,我便沒太在意,可是,昨晚,昨晚……。”
顧清靈泣不成聲,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