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年會無非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吃吃喝喝,一個部門接著一個部門上台表演節目,好的時候或許還會來個大抽獎,大獎沒有,小獎幾乎人手一份,有人得了一個幾毛錢的鑰匙環,也樂得跟個傻子似的,圖個高興而已。
這是苑醇走出校園後的第一個公司年會,她自是想要博人矚目,特別是和牟曦分手之後,她對於這段感情的結束心裏很不受用,她要讓牟曦感到她的高不可攀。
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節目,前台屬於行政部。苑醇和人事他們幾個人要來個小合唱,選的歌卻是老套的、煽情的,苑醇自覺張不開嘴。其實她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家裏的空間不大,但有一個單獨屬於自己的衣櫥。外表舊舊的,內裏卻是滿滿的。
她,望櫥興歎。
滿櫥的衣服竟找不到一件合適的,透出的窮酸氣息將自己遮籠的嚴嚴實實,簡直透不過氣來!
苑醇很沮喪,頹唐的坐在床邊,但她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臉皮是要厚一些才行!
她約到了滕霓旎。
她和滕霓旎得有多久沒說話了?沒算過,得用月計數了吧!她和滕霓旎關係不相融洽,不太好意思開口,就算開了口,滕霓旎也是不會同意的。但是不試一試又不甘心,連上班的時候都在走神,她思來想去,還是得豁出去一回。
兩人最後一次的不歡而散,多少都帶著兩敗俱傷的意味。大家都沒有想到,苑醇竟然很有骨氣的去找了輔導員,聲淚俱下的訴說了自己受委屈的緣由。當時的叢子逸和林暢站在宿舍的陽台上討論著如何化解兩個人的矛盾,盡量大事化小,可事情還沒有完全了解清楚,輔導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林暢是班長,又是在她的宿舍裏發生不快的事,首當其衝先找她。
叢子逸無言的看著林暢,林暢隻是聽著電話,除了“嗯”再無其他。叢子逸很擔心,擔心會不會影響輔導員的工作,擔心會不會影響班級的名譽,擔心會不會影響宿舍的風評,擔心會不會影響自己的評優。她在心裏控訴苑醇,控訴她的善做主張,控訴她的無風起浪,控訴她的沒事找事。更為關鍵的是,宿舍裏當時沒有其他人,事情究竟誰對誰錯,隻有苑醇和滕霓旎知道。
滕霓旎一點精神都沒有,目光呆滯的坐在田驤的下鋪。她的大腦仿佛不運轉了,隻有一個念頭——會不會叫家長,會不會被爸媽訓斥。
輔導員安撫了苑醇,事情是不會鬧到大院去。但是宿舍走廊上是有人看到了當時的場景,風言風語還是有的。林暢自告奮勇的向輔導員表示,由她來解決此事。叢子逸輕輕哼了一聲:“你要怎麼解決?對了,你是班長,理應該你解決的,而且你也和輔導員說了你是能解決的,那我就不管了。我馬上要考研了,沒有那麼多時間管別人的事。”
滕霓旎當然聽林暢的,三言兩語就點頭說好,帶著哭腔連聲說:“你說什麼,我聽什麼。”但苑醇就不樂意了:“那不行,我不可能白受這種氣。”
林暢勸她:“你有你的不是,她有她的過錯,真要論起來,你倆是各有罪責。你不該沒有經過她的明確同意就騎了人家的自行車,她也不該一時衝動對你動了手。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有你們兩個知道,我就做個和事佬,你倆也算給我個麵子,好不好?”
“我給你麵子,誰給我麵子呢?我現在可是顏麵盡失,好多人看見了呢。”
林暢無語了,以前沒覺得苑醇這麼難說話,難道是參加了實習見多識廣了,人也就野了起來嗎?原本有很多的勸和詞,現在竟是一點也說不出來,滕霓旎好安撫,但苑醇卻難以對付,說不定她是鐵了心要讓滕霓旎卑躬屈膝的度過大學的最後時光。
尹慮告訴林暢,其實這事也簡單:“兩個人都有錯,一個錯在不問自取,一個錯在暴力行事,真要說起來的話,誰都撈不著好。如果真的勸不好的話,那就找警察叔叔好了,用法律來說話。”
“沒必要鬧那麼大吧?本來就是女孩子之間的小矛盾,隻不過其中一個氣急了。大家相處四年,怎麼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難道非要在最後時間鬧得不開心?你說會不會影不影響她倆的畢業證啊?如果真是這樣,多讓人惱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