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一族,顧名思義就是在北京漂著的人。漂是個多音字,在這裏念一聲,組詞為漂泊。社會像是一個大池塘,這群人就像是紫萍一般,漂浮生長。
對於漂泊二字,每個人的理解各不相同。
消極的的觀點是有的,迫不得已選擇的路,咬緊牙關也要堅持下去,偶爾也會有安於現狀的頹態,一番豪言壯語之後,便是不絕的苦笑,略帶些醉生夢死的錯覺;積極的想法也是不缺的,為了心中的夢想選擇更為廣闊的舞台,難過與失敗是相生相長的,那也沒關係,哭一場再重新笑著麵對。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既然選擇了北漂,都想要個好的結果,別管這中途是難還是易,隻要將“漂”喚作四聲,活得漂亮就夠了。
既然是漂著的狀態,五味雜陳是肯定的。最多的是什麼?怕是酸吧!那是迷茫和孤獨的混合劑。
曾經有同學通過校招得到了去北京的工作機會,是個女孩子。參加麵試的那天,還是臨時接到的通知,班裏四十個學生隻有她一個人參加了麵試,就兩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你學什麼專業?”。然後當場就被錄取。她極其發懵的回到宿舍,發現班裏所有的女生早已聚集在此,連隔壁班的女生也擠在自己的宿舍裏。大家迫不及待的擁向她,像夏天的熱浪,七嘴八舌地問她麵試的過程和結果,最後的結論都說她肯定是受騙了。
她說:“要不,我就不去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離去了。舍友們這才發覺她的腳上還穿著一雙鞋托。原來她就是那副輕輕鬆鬆的樣子去麵試的。
她說:“我沒想到會是我!”
最後還是踏上去北京的列車,那是蟬鳴豔陽的夏天,幾乎等同於獨自一人,因為身邊沒有相熟的伴侶,雖然都是一個學校的,但是不同學院不同專業。
我想,孤獨才是她麵對北京時的第一感覺吧!
接下去還有迷茫。
她為了一條薄毯跑遍了整個北京城,並不是因為她多麼的挑剔,而是急需和陌生。
三伏天,她卻對我們說很需要一條小薄毯蓋在身上,要不然晚上睡不著。她下班之後立即坐地鐵和公交車,四處尋求她心儀的小薄毯,可是卻一直跑到了地鐵和公交的末班車。她說,她就是找不到路,每一條路都很長,每一片區域都很大,問了很多人,查了很多路線,就是找不到她想要的小薄毯。
迷茫,突如其來的,無聲無息的蔓延開來。
行人的說笑和從容,更讓她感到孤寂與不安。
不久之後,她找到了想要的小薄毯,是一條天藍色的,她說一眼就相中了它,就算是天價也要買下來,當然這話是誇張了。那條小薄毯陪伴了她在北京的無數個夏天倒是真的。後來,拿到畢業證的當天就離了職,重新換了工作。再後來,她代表公司去投標,並且派到了外國的辦事處呆了一年。再再後來,她遇到了她的先生,兩人心無旁騖的選擇結婚。
說來也巧,她的先生是江南人士,而她的祖籍也是江南。也就是說,兜兜轉轉數百年,她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桑梓。
佛說,人的相遇,是緣於八百年的輪回。
再無數個“後來”,就不得而知了。至於她是否有了下一代,是否還在北京漂著,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還是先生的故土,也算是查無可考的事了。與她的聯係早已戛然而止。
但是她的結局,該是北漂一族中比較好的了吧!
與她同去的別院的女孩子,隻在北京呆了一個夏天,貼完秋膘就選擇了回校。她連說了好幾個沒意思。我們問她什麼沒意思。她說什麼都沒意思。工作不是對口的,飲食還不習慣,說話也聽不懂,連玩兒起來都是無聊的。她說,在那裏就像摸著石頭過河,到處都是坎坎坷坷。她跌怕了,再跌就要筋骨散了架。
“所以我就回來了。”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她沒有說她在北京的兩個月裏度過了怎樣的生活,我們也無心去問,同樣是畢業生的我們,也沒有心情去顧及他人。隻知道她畢業之後在異鄉停留了一些日子,找了一份對口的工作,做到了負責人的位置,依然瀟灑的離開,選擇回歸桑梓。
依她的性格,也該是會有一個更有意思的故事在發生。
那麼,她的北漂結局可以用失敗來總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