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檜聊完天走了過來,看到了衛引剛剛露的一手,他動用靈力加快腳速,急急問道:“衛道友,你這是……不想韜光養晦了嗎?”
說完,還十分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那些明裏暗裏打量欣賞衛引的修士紛紛轉移目光,沒有跟師無檜碰個對麵。
師無檜認為有時候一名無依無靠的散修資質太好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散修沒有靠山,護不住自己的資質,容易被魔修盯上,也容易被心懷不軌之人算計。
衛引看他緊張兮兮的,不由得多解釋幾句:“隻要我與他人鬥法,遲早會暴露,有什麼區別嗎?”
師無檜撓撓頭:“說的也是,但小僧擔心你被歹人暗算。”比如那個昆侖的江雪起。
“惜才且有責任心的修士比妒忌心強的修士要多得多,我暴露出自己的資質,主要是在給前者看。”衛引漫不經心,“做散修雖然自在,但不比有個宗門當靠山。”
修真界便是如此。
隻要他沒有站在高處,最好還是有個靠山來保證自身安全,不然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都能將他分而食之。
師無檜又想起了仗勢欺人的江雪起。
他頓時起了危機感,覺得江雪起那般無理取鬧的人很可能會報複衛引,而衛引若出半靈境後還沒有靠山,半靈境入口那麼多昆侖人,怕是不會給衛引好果子吃。
“你說得對,不知衛道友要去哪,小僧也想一起去。”
不遠處。
江雪起顯然也發現了第二場試煉的天驕們的目光都有意無意掃過衛引,注意力完全都在師無檜那邊。
他抓緊樹幹,心有不甘。
在衛引出現之前,那些目光都是屬於他的。
可現在,梅浮遊欣賞衛引,甚至聽信精怪讒言,為了衛引與藥峰峰主大打出手,器峰峰主也誇讚衛引,托梅浮遊給衛引送些珍寶,就連藥峰峰主,也承認過衛引是名天才。
這讓從小泡在蜜罐裏長大的江雪起挫敗感很重。
衛引已經夠優秀了,為什麼還要來跟他搶小師叔的位置?
“小師叔?”身後有人喊他。
江雪起轉過頭,小聲羨慕道:“衛道友資質真好,他就算離開昆侖,也能有個好歸處吧?”
追隨者們連忙安慰江雪起,“小師叔的資質也是萬裏無一,可比那什麼衛引好多了!”
“小師叔,等我們元嬰,一定為你報仇。”
“就他也配?”
江雪起勉強笑了笑,“我怕自己修煉速度不及衛引,到時候無法為師兄們報仇雪恨。”
“豈有此理!惡人自在逍遙,好人卻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這名弟子的聲音突然放大,在場找到功法的修士們朝他們這邊看來,有看熱鬧的視線,也有好奇的目光。
昆侖弟子憤憤指向衛引,“此人殺我小師叔之兄,與昆侖結下惡仇,諸位可要看清他的真麵目,莫要被他的皮相給騙了!”
有些小宗門和散修一聽衛引與昆侖交惡,不由得恍然大悟,難怪衛引展現自己的實力,原來是為了求個庇護。
而四大宗門的人本來置身除外,可又聽到“小師叔”二字,心裏多了番打量。
莫非昆侖又出了個像梅浮遊那般動不得的人物?
衛引處在風暴中心,屹然不動。
師無檜倒是被那些不辨善惡的目光搞得渾身不自在,“這江雪起好生不依不饒,難道他真的想替兄報仇?”
師無檜剛經曆滅門之痛,又豈會分辨不出什麼才是真正的悲慟。
江雪起那樣的,他總覺得缺了什麼。
人總是偏心的,昆侖弟子偏心江雪起,江雪起偏心他那兩個自作孽不可活的師兄,他偏心衛引,這是很正常的道理。
這不妨礙他看江雪起不爽。
拱火誰不會呢。
師無檜立馬掐著嗓子叫嚷道:“你少在這汙蔑人了,明明是你那兩個師兄想殺人奪寶卻被我們反殺,自己技不如人還在這裏怪罪別人,丟不丟臉!”
這話是對江雪起說的,江雪起聞言麵色一白,昆侖弟子更為氣憤:“你簡直不配為人!你這麼說小師叔,可有證據?”
“那你呢?你有證據嗎?倒是把你們的留影石拿出來給我們瞧瞧,空口蔑人清白,這就是昆侖的作風?”
昆侖弟子險些氣瘋。
要不是打不過,他們絕對不在這裏文鬥。
“說句實在話。”師無檜拍拍手,狐假虎威:“你們若不是背靠昆侖,已經成了地上的幾具死屍。”
看那幾人憋不出話來,師無檜挑挑眉,對衛引笑了笑,像是在得意。
衛引覺得師無檜真不像佛子,起碼不像無極宗裏走出來的。
他在這裏吼的臉紅脖子粗,哪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