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啥?”林妮笑嘻嘻地問。
“找點東西。”我神經兮兮地東看西瞧地巡視,被牆上一個超大的紙扇子吸引,不停地嘖嘖地稱讚。“這個扇子好大啊!能用嗎?”
“觀賞用的。”林妮瞧著牆上的扇子驕傲的炫耀。“沒見過半麵牆大的扇子吧!也是的,這誰能用了。”
“就是的嘛。”我眼睛移到林妮放書的桌子,走過去怕了一下。“你這桌子從哪弄的?”
“千萬別亂碰!”林妮趕忙跑上來護住,說道:“底下是空的,這哪裏是桌子,隻一個光木板輕輕地在上麵架著。”
我好奇地撩起塑料桌布往地下瞧,底下僅簡單地用同樣大的一塊木板支撐,這讓我高興不已,真有眾裏尋他千,驀然回首那板卻在眼皮下,找的正是這樣的方塊木板。
“妮!”我有點興奮,說話都洋溢著微笑。“我重新給你換個支架,這塊板我要征用來支桌子。”
“能行。”林妮爽快地答應。“隻要把這個桌子弄穩就行了。”
我轉頭詢問燕子:“燕子,沒意見吧!”
“妮都答應你啦,我能有啥意見。”馮葉燕子回答,然後繼續看她的書,明顯燕子較林妮學習刻苦,這當然僅是我的個人感覺而已,可這不影響她倆留給我的好感。
花了一番心思,林妮房間裏的桌子比以前更穩固,而自己也擁有桌子,其實,這兩個桌子的腳全是用廢棄碟架子床折疊後放在那裏的。弄好這一切之後,我坐在房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書本整齊地擺在簡易桌上,還有地球儀,筆筒,台燈,讓人越看越高興,學習吊件有了,鬱悶的心情總算可以舒暢兩天。吳頡從外麵回來,他大趔的勢子依然沒變,未見其人先問其聲。“林默!”聲音結束後他跨進房門。
“桌子怎麼樣?”我驕傲而自豪地拍著傑作,“沒少費心思。”
“湊合!”吳頡上前試驗桌子的穩定性。
“阿彪,明個燕子過生,”我認真考慮一番後與吳頡商量。“咱弟兄倆不管咋樣也得意思一下。”
吳頡坐到床邊回答道:“你說怎麼弄?”
“咱在街裏買一份禮物吧!”我沉思了片刻,“送個工藝品,咋樣?”
“不如送個大熊貓娃娃好!”
“能行,那現在住”
“有啥說的呢。”
我們給林妮打了招呼後徑直到街上的工藝點挑了個大娃娃回來,此時林妮和燕子已關上房門,但燈還亮的。
“阿彪!給燕子送去。”我慫恿吳頡去喊門。
“估計睡了,”吳頡猶豫不決,“明個再給吧!”
“看你這點出息,又不是要你命。”我朝房間裏喊,“妮,睡了沒有?”
“睡了。”林妮甜甜的聲音從房間傳出。
“先把衣服穿上開一下門,有事跟燕子說。”我和吳頡站在門口相對地笑,他看我如此隨和,毫不拘謹,學著樣喊:“快點,外麵天潮。”
“來了,來了。”燕子不耐煩地嚷,很不情願地打開門,劈頭就說:“啥事?”
“呶,給你的。”吳頡將大娃娃從後麵遞給燕子。
“太意外!”燕子接過禮物,喜出望外地捂嘴笑。
“任務完成,撤退。”我手插進口袋,叫嚷:“回啦!”
隔了片刻,林妮在隔壁喊:“林默!”
“嗯!”我應諾一聲。
“晚安!”
“晚安!”林妮這舉動太可愛,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弄得我跟著學乖。
雨水密密麻麻的在天空交織出一張天衣無縫的網,連續不斷地下,房簷上的雨水有規律地往下掉,落到沿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仿佛在演奏一曲雨之歌。這已經好多天啦,老天爺的淚水多的讓人煩。住的這家屋子裏,恰恰我們住的那兩間不怎麼漏雨,而其他地方均滴水,外麵下大雨,裏麵下小雨,簡直快成水簾洞!工地的東西扔得亂七八糟的,從房頂滴下來的水打在地上濺起的泥巴粘的到處都是。放在地上的一點麵粉已浸水,肯定是不能吃了。剩下的菜胡亂的堆在牆根下,由於長時間的陰雨綿綿,洋芋的芽長得很長,洋蔥的根已紮進土壤。而碗和筷子放在一個架子裏保持得還算幹淨,做飯用的鍋則放在移動的灶膛上,旁邊還有一台吹風機讓灰塵蒙上一層厚厚的汙垢,從房間裏引出來的線有點讓人擔心,雨水一滴滴地落在露在外麵的部分,說不準攆電線老化後發生短路。
“這些工人簡直是胡弄。”看了隨意亂接的線我心生擔憂。
“別抱怨!”林妮收拾著案板。“能做了飯就行。”
“咱倆買菜去!”我看著地上的發了芽的菜直,那樣的東西借一百個膽也不敢吃。“收拾的事交給阿彪和燕子。”
林妮將抹布扔到案板上,喊出吳頡和燕子,有條不紊地分配兩人的任務,像個會持家的人,顯得成熟老道。
“火夫,”林妮忍不住嬉笑。“把鍋弄著燒一點水,待會回來要用。燕子,收拾的事交給你啦,我和林默出去買點菜,說,想吃點什麼?”
“茄子,黃瓜,西紅柿,芹菜。”燕子細細說出一些這季節可以看見的蔬菜。“想不起還有啥,到那你看情況買。”
吳頡補充道:“再買半斤肉。”
和林妮走在一起感覺如一堆小夫妻似的恩愛有加,但實際上自己僅是個拎東西的隨從。天下著濛濛細雨,本人幸運地與林妮共撐一柄傘,來了次親密接觸。雖然認識不到四十八小時但守係密切的令人咂舌,聲明一點,這決不是男女相戀的那層意思。自與靜瓊分開以後,心裏一直放不下她,沒心思再談女朋友,一方麵是自己沒有充裕的時間用來揮霍,一方麵是害怕與女生扯戀愛的事,另一方麵是自己心已涼透,總之是很複雜的,對林妮,最多隻能將她歸於密友的行列。
和女生買菜又共撐一柄傘,甚是遭受行人的不少冷眼,自然不排除羨慕的目光。不管怎樣,本人保持安然自若的神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林妮表現的十分活潑,緊挨著我的旁側,差一點就手挽手,絲毫沒有流露出害羞的表情。等到菜店,林妮不厭其煩地挑三揀四的,我則如同木偶似的呆站,就等結賬付錢,估計這才是主要的任務。
吳頡在往爐膛裏扔碳,吹風機嗚嗚地不停地低沉地叫,雨水落在盛碳的破盆子裏正好用來和碳,她用鐵鏟不斷地攪拌,鏟子與盆子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令人心煩,但看樣子他幹的不亦樂乎,並沒有發牢騷。燕子則洗了幾個幹淨的碗放在旁爆此刻站在屋簷底下與吳頡領。她看見我和林妮走進屋子便趕忙迎上前。
“買的什麼?”燕子從我手中奪過袋子,張開往裏瞧。“妮,買的挺多的。”
林妮接過袋子,走到案板前取出所買的蔬菜。吳頡嘴饞地湊上來,用商量的口氣說:“可不可以吃一根黃瓜?”邊說邊伸手去取。林妮堅決地否定,但這已拿了根,連擦都不擦直接咬了口。
“吳頡,你這人嘴咋這麼饞,這是用來做菜的。”林妮嬌妮地喊,順手從案板上舉起菜刀,恐嚇式地威脅。“再偷吃,手給剁了。”
“妮!”我忍俊不禁地笑說,“人家當火夫不容易,體諒一下。”
“給,還剩半截。”吳頡將黃瓜掰斷,把未咬的遞給林妮。“我保證菜沒做好以前決不偷吃咧。”
“這才算乖娃!”林妮調侃道,她拿來一個幹淨的水盆盛水洗菜。燕子過去幫忙。說實話,上學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溫馨,其樂融融,大家在一起不足兩天的工夫卻親如一家,雖然住宿吊件差點,甚至房間可能漏雨,但是彼此之間照顧會使老房子的破舊變得喜氣洋溢。
“妮,待會兒我切洋芋。”我吹噓道,“憑咱連了幾年的無影刀法,切的洋芋絲比你頭發還細。”
“這牆是不結實,不然我非碰死不可。”吳頡拐個彎笑罵,“你做的菜,誰敢吃?”
“林默,這兒光看見你一個人清閑著,沒眼色。”燕子喊起來,“過來幫忙洗菜。”
“NO!”我將音調拉得特長,正兒八經地嚷,“本人隻負責切菜,其他事一概不幹。”
林妮笑說:“聳勢子,把洋芋、茄子皮削掉,讓我們見識一下你所謂的無什麼刀來的。”
聽了這句話我徑直走到案板前,起菜刀朝空中揮舞了兩下,嘴裏哼漢“人在江湖漂啊,誰能不愛刀,我左一刀,右一刀。妮,小樣你可瞪大眼瞧,讓你見識一下關中刀客的厲害。”
我裝模作樣的把茄子放到案板上,模仿電視劇裏那些切菜的高手神色。“啊!”我大叫一聲,刀在手中亂舞,然後猛地將刀拍到桌上,莊重而神秘地說,“大功告成。”
林妮看著切的茄子:“這茄子怎麼沒動,你這叫什麼破刀法,亂叫兩聲,隨便糊弄兩下。”
我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慢條斯理地說:“高手都這樣,你別看外表好好的,其實,這個茄子已經在我的無影刀的攻擊下受到極重的內傷,隻要再過幾天,它便會自動粉身碎骨,四分五裂變成茄子條。所謂武學的最高境界正是如此。殺人於無形中。”
五金誒和燕子被我逗得笑岔氣。林妮推開我,嚷:“好了,別再添亂。給你分派個任務,去買上一些饃。”
“我還沒講完呢。”我忍住內心的狂笑。“欲知茄子的命運如何?待我回來再細細道來。”
“走了。”林妮退我到門口,“買熱的。”
我乖乖地聽從她的話轉身就賺她轉過身無奈的笑著對燕子和吳頡說:“這林默!”
冒著小雨我的心情卻舒暢,鎮上的饃鋪離住處很遠,步行得花二十分鍾的光景,不過沒關係的,本人有的是荒廢的時間。街道上的行人很少,顯得大街空蕩、冷清。淫雨浸濕了眼中能看到的一切,洗淨了灰塵覆蓋的小鎮。街上的樹如換了身衣裳,蔥鬱又水靈,多虧是雨水的功勞,然而下得時間太久,畢竟讓人感覺籠罩在憂鬱之中。放眼望去是一片氤氳,天也朦朧,雨也朦朧。但陰沉奠氣與我的心情形成強烈的對比,外界的陰霾影響不了此刻難以抑製的激動。我邁著輕鬆的步伐,神色從容如歡快的白駒在原野上奔跑的感覺。算起來,高中的生涯中,這種閑情逸致已快成歲月裏歌,整天處在壓抑的環境中,此時輕鬆愉悅的心情則顯得如此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