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妮倒毫不客氣地開口:“一包鍋巴,一包貓耳朵,棉花糖,外加一瓶雪碧,見你可憐,就要這麼多,給你省一點。”
“獅子大開口,”吳頡苦笑道,“兩人商量好給我下套子,看來非出點血不可。林默,你狗聳是走了狗屎運,咱今認了。誰跟我去買?”
林妮像快樂的麻雀叫嚷:“一起去。”
“燕子咋還沒回來?”我問,“妮,你見了嗎?”
“燕子刻苦死了,肯定呆在教室學習,說不定一陣就回來。”林妮無所謂地回答。
一行人出了巷子,我懶得去超市,停留在巷口等燕子。而吳頡陪妮去買東西。街上燈火通明,基本上每個門麵都可以看到學生的身影,生意很是紅火。這個鎮的主要特點是三多:飯店多,理發店多,超市多,大概是由於此處座立著高中和初中的緣故,學生的聚集帶動三多的繁榮,當然也帶動了其他商機的發展,譬如,服裝店,網吧,看趨勢大有壓倒三多的勢頭,尤其是網吧更甚。自世貿以後,經濟的快速發展滲透到生活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鎮上三年前僅有十幾台破舊的二手電腦湊出的小網吧,條件自然不消說很簡陋,可轉眼間此刻已發展成網吧一條街,短短一百米不到地距離竟瘋狂地聚集七家網吧,而且規模不小。雖然這裏有如此龐大的消費團體但是這個鎮算是周邊最破舊的一個,破爛不堪的主街道,過多的老房子成為製約發展的絆腳石,加上鎮上的人呢比較保守,沒有投資眼光,竟白白浪費如此良好的機遇。聽人們說,這裏原來是準備建的汽車城,可是鎮上的人死活不讓地,最終沒辦法使得原有的計劃落空。汽車城便建到湖北的某地去了。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鎮上的人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很迂腐。
此刻街上多半是學生的身影,三三兩兩地遊蕩,甚是熱鬧。燕子總算露麵,她看見我坐在石階上直接來了句:“呆在這幹什麼?”
“等你唄,擔心你回來發現屋子裏沒人害怕。”
“妮沒有回來?”
“跟阿彪到超市買東西。”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林妮在老遠地喊:“燕子。”
林妮歡悅地雀躍,而吳頡的臉拉得跟驢臉似的,看著我直想笑。看來林妮是狠狠的從吳頡身上壓榨了一筆不小數目的錢,吳頡手中拎的塑料包便是最好的證明。
“燕子,吳頡替咱買了這麼多好吃的。”林妮活潑地笑,將手中的話梅取了一個塞到燕子嘴中,扭頭轉向吳頡。“對不對?”
吳頡苦笑:“這下不知要少吃多少幾頓肉。”
回到宿舍大家坐在一起邊吃邊聊,而吳頡化悲憤為食欲,發狠地往嘴裏填,他總是這樣,吃東西狼吞虎咽,嘴裏嚼著食物還嘀咕:“非把花的錢吃回來。”對此我隻能無奈的笑。林妮買的東西不是酸的就是甜的,而我吃不慣零食,隨便往嘴裏放了幾塊貓耳朵便安靜地觀察三人的吃相。林妮一邊吃一邊變化著臉上的表情,如此可愛,像個調皮的小孩子獲得獎勵一樣興奮地亂動而達到炫耀的目的。燕子則乖巧,一句多餘的話不說,微笑地品嚐。吳頡的吃相這裏就不細說了,估計大家可以想象得出。
這之後大約過了三天光景,我們快樂的屋子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如果此刻不記錄下來就不足以向大家展示學生的苦楚和內心脆弱的一麵,在學習生涯的漫漫長路上,那種心中壓抑的心酸體現訴說著現實是多麼無情,多麼無奈!
考試成績公布那天晚上,林妮漫不經心地拿著一本數學書坐在,眼睛卻到處遊弋,書本從手中一次次地滑落又一次次被放回,接著玩弄她垂掉到前麵的頭發,一小股地縷著,然後辮織起來,當辮到一定程度時又一根根拆開再重新縷順。弄完頭發閑著摳指甲,反正不正眼睛看書本。她是無心學習的,心思全散光了,一坐下來幹什麼都可以唯獨集中不了精力看書,這情景已被我說過好幾次,勸她專心點,但不管用,說多了反而給我撅嘴,耍脾氣,撒嬌,總之是想盡千鍾方法逃避學習。
而燕子卻不一樣,什麼時候進來總是嫻靜地看書,注意力非常集中,性格簡直和燕子完全相反,正想我和吳頡一般。為什麼還會成為要好的朋友?這就在於彼此的相互包容。
我滿麵春風闖進燕子的宿舍,正準備朝妮打招呼,燕子示意別出聲打擾,弄得我有點暈,好端端的怎麼不能叫妮呢?當我定睛看了坐在的妮,這麼長時間沒有仰頭看我,這可與以往不一樣,要是平時隻要聽見我的聲音便會雀躍般的興奮,笑容燦爛地迎接的。肯定是發生不愉快的事才使林妮變得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