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煎熬和選擇(一)(1 / 3)

天氣變得暖和,春色回歸大地,學校裏的愛情仿佛被春風吹得複蘇,一夜之間,校園裏冒出一對對情侶,就拿高二的來說,幾乎每天可以看到好多對在對麵的樓道上摸來摸去,完全無視呆在教室苦學的高三學生,簡直想引誘我們犯罪,還得每次學習乏困的時候往遠處眺望總是瞅見令人惡心的畫麵。每當這時,好調侃的同學便叫嚷開:“真人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這也算是為生活添加點佐料。另一些調皮的一邊看著一邊在給他們所做的動作配音,逗得教室裏笑聲不斷。更有甚者趴在窗戶上胡亂大喊‘美女’。可憐的我們是多麼無聊!而我不是那麼愛鬧騰的人,所以顯得自己不那麼合群,感覺如處在陌生地,孤立無援。完全沒有和哥們呆在一起的輕鬆愉快。

教室裏的陰冷潮濕氣氛可不是好受的,下午上自習前有許多同學到外麵曬太陽,好驅趕身上的寒氣。此刻門外已圍了許多人,我平時不注意他們幹甚,每次從外麵進來便徑直會自己的座位安靜地做題,這次當然不例外。到教室後,我打開後窗透氣,麵無表情地朝外張望,尋找心中所想的那位女子,她就在對麵的樓上,可以隨時看到。要是沒有看到的話,懸著的心將不能安歇,做著各種猜想。我凝望著她平日必經的路口,想象一個美麗奠使輕盈地飄進我的黑眼珠中,她應該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兒,那麼純真,那麼恬靜,那麼俏麗,那麼婀娜玉立···用世界上最華麗的詞語也不能形容她有多完美,簡直如仙女——誰不會這樣誇獎自己的意中人呢?我要說的是,她俘獲了我的靈魂,連身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個細胞都有她的印象。有什麼辦法,忘記不了她。方靜瓊徐徐的飄在我的眼中,可自己卻不敢看,害怕被她發現注意。於是便假裝著看書,支著頭沉思。直到自己感應不到她的身影,這才傷感地凝眸朝她消失的地方久久發呆。

“可以坐這兒嗎?”多熟悉的聲音,似曾相識。我的凝視被甜美的音色打斷,自己木然的臉上冰冷的毫無神色,瞧著眼前的這個女生,心裏變得是多麼高興,激動的想哭。但麻木的神經不足以顯出內心切實的感受。這個女生已好久沒有見過了,算算日子該有個把月。自從她去西安學習美術,眨眼間竟然出現在我的眼前。要知道,她走後這個座位一直給留著,誰也沒讓坐,是專門等候著她的歸來。此刻她就在眼前,怎麼沒有一點反應呢?

“這座位本來就是你的,”我怎麼高興不起來,語氣冰冷冷的。“一直留著,誰也沒有讓坐···你的畫學的怎樣?是不是不再去西安了?”

崔雅麗用手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抹了一下,檢查是否有灰塵。

“剛擦過的,放心坐吧。”

她坐定後說:“上完自習就要賺在西安還要再待一陣子,等美術考試完了才能回來。”

一陣沉默,彼此靜靜地發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忽然我感覺到靜瓊在樓台上,我斜睨地望去,她正朝這邊張望。我佯裝沒有瞧見,伏在桌子上繼續做題。看自己活的多麼齷齪。麵對這兩個女生,一個是害怕,一個是尷尬。總之一句話,膽小的不敢開口。曾經為之驕傲的能言善辯消失的無蹤影。想到從前,不免有些感歎,時間在流逝,人也悄悄的改變。

“可以借本書給我嗎?”崔雅麗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打破了這種僵局,但我還是喜歡她說老陝的樣子,那給人感覺親切,而且還有味道。

我把自己的數學資料給她,並找了個草稿本和筆,若有所思地問:“在西安你上文化課麼?”

“隻學畫,文化課得自己複習。”崔雅麗這次回來變得很多,說話規規矩矩的。“考完美術還得補文化課,幾個月不學都快忘光了,真不知道高考怎麼辦。”

我不知道該如何寬慰,自己考大學都成問題,哪有資格替別人出主意,除了鼓勵的話以外再沒資格說什麼。淡淡地微笑道:“心放平,盡自己能力考,別想太多,高考,誰也不敢保證能考好。”

靜瓊在外麵停留了一會便進教室,我感覺到了但沒有回頭看,怕讓崔雅麗誤會我疏忽她的存在,這樣的結果不是想要的。雅麗這次回來又馬上離開,可不能給她留下壞印象。

雅麗用關心的口吻問:“你複習的怎麼樣?”

“老樣子,”我淡笑地自嘲。“一塌糊塗,現在隻希望趕緊結束高考,不然真的要瘋了。”

“咱班最近有活動麼?”雅麗怎麼這樣問,她是知道的,高三的主要任務是待在教室苦學,其他的都不再重要,哪還有活動可言。

“一潭死水泛不起半點漣漪。”我如實將心裏的想法道來。“除了考試多了點,其他跟平常一樣,從早到晚死氣沉沉地待在教室。”

上自習以後,雅麗和我不再說話,各自幹著自己的事,自習的教室極度安靜,翻書聲和筆發出的沙沙音在空中縈繞,同學們一張張缺少神韻的臉繃得緊緊的,痛苦地思索著,有的已不堪重負而睡到在桌上,口水順著桌子往下流。我低頭沉思,可數學題擺在眼前,思維卻集中不了。握筆的手攥成拳頭輕輕地敲打額頭,閉上眼睛痛苦的反思,從心裏泛上一股冷氣散布全身,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心裏憋著一股氣,痛苦卻說不出。反正是靜不下心,但時間不能白白浪費,我從一本用處不大的資料上裁下一條幹淨的紙條,用心地在上麵寫道: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這算是對崔雅麗的勉勵,也是對自己的警惕吧!自個盯著紙條出神地想象,馬上下課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疊好,緊緊地握在手心。

鈴聲聽起來像哭泣的一樣,仿佛是受到莫大的委屈。崔雅麗不情願地站起身,我鼓足勇氣小聲地叫住她:“雅麗。”羞紅著臉將紙條塞到她的手中,雅麗接過看了看,朝我微笑,然後緩緩走開。我沒有出去送,自己沒有那個勇氣,簡單的僅是目送她美麗的倩影消失在教室的門口。

我變得多愁善感,這可真好笑,一個混混的感情竟如此豐富,自己改變的未免太離譜,短短四年時間,就讓感情折磨的沒有脾氣。真有些懷疑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為了個女生,把自己弄得跟娘們似的軟弱,這算是怎麼回事?

崔雅麗離開後,我滿懷心事地伏在桌上睡覺,或許周公可以幫忙解決一點心裏的愁苦,再宅蜷睡中的人是感覺不到靜瓊的身影,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一幕活人劇,差點沒使我吐血。那時剛放學,我出了校門便到書店買這一期的《試題調研》,想好好補充一下漏掉的知識點,為了能買到書我就沒有回住處,而是先到書店高興地買了期待已久的複習資料,可以說心情是開朗的。但是老天偏偏不讓人舒服,出書店的門的瞬間看見靜瓊和一個男生迎麵而來,她看見我微微,往後縮了半步,但立馬重新鼓足勇氣上前。這一細小的動作沒逃過我的雙眼,她緊張地跟在那男生後麵,如陌生人一般地朝這邊走。真好笑,就是眼前的男生搶走靜瓊的,而我可憐的卻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心裏亂糟糟的,不想正麵擦肩而過,拐了彎朝另一個方向走。心裏壓抑的不舒服,感覺隱隱作痛可卻沒有辦法,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喃喃地自言自語:這個女生完蛋了,又一個靈魂開始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