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孤寞與共(3 / 3)

“當然是真的,”徐克傑詳細地談論著。“那學體育的比咱還生,到西安體育考試時直接吧準考證弄丟了,抱了個大零蛋回來,高考就是混天天來的。”

“牛人!”我笑著說,這裏沒有什麼諷刺的味道,完全是隨意應付的一個名詞。

由於下課的鈴聲未響,因此我和徐克傑在教學樓前麵的小賣部裏麵等待,不消說。我們與這兒的人很熟,認識的人多的好長便在此,走到哪兒都有能找到歇腳的地方。沒等待幾分鍾放學的鈴聲便響起,片刻間校園裏到處布滿人。徐克傑和我呆在教學樓口等吳頡和劉佳,而這兒恰是我班的教室門口前的空地。班裏的同學經過時不得不忙碌的打招呼,但馬上拿著飯碗趕去食堂吃飯,估計我的份量沒有吃飯重要。看著個個神情瀟灑,眼神卻流露痛苦。也是,再一個月時間,人生的一個拐點可不敢輕易,刻苦點沒壞處,不像我,爛娃一個,是放開了混日子。

臉上的笑有些假,肌肉抽的累,話說笑一笑十年少,但我寧可少活十年也不願做得這麼虛偽,沒辦法,人活一張臉,給別人麵子就是給自己長臉。混亂的人群中我注意到一個女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正走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她的麵頰並不紅潤,透著淡淡的白皙,是一種十分誘人的色彩。頭發仍是以前的燕子,飄逸的披肩散在她身上潔白的衣服上,參差有致,沒顯出絲毫淩亂。而且身材苗條,女性的曲線被展現的十分恰當。僅是眼神看去有些憂鬱,缺少微笑的臉蛋兒繃得緊緊的。估計皮膚細膩的用顯微鏡也找不出縫隙。她走起路特別有韻味,簡直如飄一樣,透出一股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質。她瞅到我便徐徐上前,臉上露出少有的微笑。我的內心很複雜,一麵是見到她的喜悅,另一麵是覺得無顏麵對。她的微笑是這種感覺放大一百倍。心想:雅麗一定鄙視,瞧不起我這個逃兵。

“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見你一麵挺難的。”雅麗含笑地說,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反射回來,像有許多精靈在那兒跳動,又如盛開的梨花。

我難為情地抿嘴笑,使足勇氣叫了一聲長久未啟口的稱呼。“姐···哪敢未經你同意人間蒸發,不過是回家靜待幾天···你的考試怎麼樣?”

“通過了,隻要高考成績達到要求就行了。”

吳頡、劉佳下來後識趣的和徐克傑到旁邊等待。我和雅麗麵對麵的站著,可自己的內心產生自卑感,現在哪有顏麵正視她。於是忍著痛,狠下心來裝出瀟灑且神定的表情,說:“姐,有人候我···下午再聊。”根本沒容得她答應便跑開了。吳頡見我過來,吆喝著大家一起離開。

修女大驚小怪的咋呼:“林默,眼光不錯嘛。”

“修女,”我毫不客氣的回應。“一看你都是山裏人,沒見過世麵,好好跟劉佳學學···怎麼沒見燕子和妮?”

“妮現在是有夫之婦,”吳頡有點忿忿不平。“不跟咱這些人亂纏了。燕子,我也多長時間沒見過,估計發憤呢。”

“這麼長時間沒見,今非請客不可。”劉佳說。

“應該,一頓飯還是請得起。”我爽快地答應。

我們順著街道,此時正是放學的時間,路上明顯熱鬧異常。一路上我大談著在家裏的感受,讓這群困在學校的哥們羨慕不已,並發出長長稻息和抱怨。對家中的情況我是沒有吹噓,但講述時隱藏了其中的辛酸。要說出來,非令他們咂舌。盡管滔滔不覺得說笑,但是目光遊弋在街上,尋找熟悉的的身影這都成為一種本能。該找的沒遇到卻碰見班主任。

“薛老師。”我大大方方地迎上前,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這是做給班主任看的。

“默默,在家裏學的怎樣?”班主任笑著問。

“美呔,天天都在進步,立竿見影。”我並未感到拘束,像和哥們說話一樣隨便,並不是我無尊師的修養,隻是性子如此,放蕩不羈。

班主任頻頻點頭。“那就好,你現在幹啥去?”

“跟同學吃飯去。”

吃晚飯後和大夥兒在宿舍一直待到上課才去學校。我已經想好了,把檔案的事弄完後立即回家。我悄悄的從後麵來到自己位置。現在已經被其他人占了,雅麗也重新找了座。我感到尷尬,總不能一直站著,但那個占座的同學很自覺,主動騰出裏麵的座。我剛坐下來,範東瘋癲地湊上來,動手動腳地煩擾了一陣。才正經說話。

“你幹啥去了?”範東至今仍蒙在鼓裏,也難怪,知道其中緣由的沒幾個人。“馬上高考,以為你休學了。”

“在家裏待著,”我勉強地笑,“到時隻考個試。”

“學校現在都模擬考試了,提早適應高考環境,把人一天能乏成馬。待在家裏是不是爽極了,沒人管,放遠裏整。”

我笑著,事情哪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不然學校早沒人待了。午休過後,個個睡眼惺忪地進教室,好像沒有靈魂似的。麻木地沒有一絲表情,機械地一坐下來便拿出書本學習。估計上課的時間快到了,範東看了看表,遺憾地離開。我注意著教室的情況,雅麗現在是坐在前麵,與一個學習不錯的女生在一塊兒。大概是在我回家以後,座位被霸占而不得不想辦法另尋座位吧。也好,總比呆在後麵強。窗外的樹茂密的出奇,相互連接在一起,綠蔭成片。看上去涼颼颼的。我不自覺地探頭往方靜瓊班的教室瞧了眼,悵然地趴在桌上。對我的突然出現,同學們機會沒有意識到,個個表現的淡然。這很正常,我早已習慣受到如此冷落。自上高中以來,人與人的關係疏遠了,誰在乎無關緊要的關係,那隻是一場風。大家一顆心全在前途上,真正的朋友不多是自然的。

數學老師發了份小測驗卷,這一節課的任務便是做完卷子。教室裏安靜的如死一般。個個在努力思考。雖然我做不做都是無所謂的,但還是認真地思考了一遍。在家裏的工夫沒有白下,做起題來得心應手。測試卷上碘是見怪不怪,實在太平常,不費吹灰之力便全部完成。而坐在旁邊的同學倒悠閑,卷子看了兩眼,打了個哈欠就蜷在桌上昏然大睡。下課以後,我將試卷隨大家的一起交上去,這是自願的,不交是可以的。但我想憑著試卷證明給大家一個事實:林默是有實力的人。

班主任將檔案放到講桌上,然後逐個散發。崔雅麗這才注意到我在教室。在上去領檔案時她衝我微笑,把我幸福的喜笑顏開,會心地頷頭回報,畢竟整個教室的同學可盯著我。檔案發完以後,班主任在講桌上開始叨嘮,大家似乎漫不經心,我旁邊的幾個在填寫體育老師那一欄直接將各自的姓名填上。這種走形式的事大約花費了三十分鍾才結束。班主任抱著檔案剛離開,我便尾隨其後,同學們齊刷刷的盯著,仿佛我沒有穿衣服似的。雅麗自然也在注視,她的眼神讓人覺得透露出濃重的憂鬱可以使人潸然流淚。在一霎那間我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但我害怕心裏的負罪感增加,立即收回目光。自己本來在情感方麵是脆弱的,哪經得起一雙雙憂鬱的眼神,懦弱的靈魂沒有勇氣麵對受著內心折磨的女子,那如同是加之在我體內一樣備受煎熬。

喏,別回頭,我堅定的步伐不應該猶豫,估計下次來時就是高考的日子。瞧自己多絕情,不需要任何理由完全由著性子,將整個班級的同學劃分開,與他們斷絕聯係,這需要付出多少勇氣和決定。等高考過後,一切如煙般散去,這所學校的一切都要塵封在心裏,很簡單,隻要與方靜瓊有關係的一律全被自己判死刑。

做是不應該猶豫的,否則心中的撒旦會將你拖進地獄。

這次幸運的沒有碰見靜瓊,從學校回來自己沒有懈怠,全部身心投入無邊的書海中。由於前一月的調整,這次回來很輕鬆從思想的包袱中解脫。反而比先前更嚴格要求自己,白天除一個半小時的午休以外,剩餘的時間決不允許睡覺。既然學校有模擬考試,那麼我也得開始做卷子。課本複習到此已差不多了,練習題做得已夠多的,是該全麵檢查漏洞的時候了。至少評估一下今年考試的情況。計劃一天做俗題,全麵開花,多方麵兼顧。自己可不想跛腳前行。

意識完全融入題海,大腦完全被各門知識占領。從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覺,自己一整天的活動基本上被分析一遍。下床所需要的力氣由ATP直接提供,神經促使肌細胞收縮,體內血糖開始轉換做有氧呼吸,分解成ATP及CO2和水,ATP功能,CO2促進呼吸係統最終以呼出的形式排出,水參與人體新陳代謝。當血糖低於正常值時,肝糖元轉換成血糖。這幾種轉換的化學公式再回憶一遍。還有思考這一環節,記憶細胞的工作原理,神經元之間複雜的變化在思考一遍。下床後走動是力的作用,此時我受到四個力的作用,重力,支持力,力,空氣阻力。四個力處於平衡條件下我做向前的勻速運動,否則做變加速運動。鞋與地麵的力係數是多少來的?待會兒查下書。

早上做飯,又研究起爐灶來,燒水用的熱量來自柴禾的燃燒,按照能量轉換的原理,將水燒開需要多少千焦耳熱量。用多少柴禾可以燒開,灶台的利用率是多少,都是要琢磨一番。切菜的力學原理,菜中所含有的營養物質,譬如蛋白質,人體必需的氨基酸和非必需氨基酸的種類。就是這麼瘋狂,一個人呆著總要思考點什麼,否則時間會變得異常難熬,我吃的饅頭主要成分是澱粉,而經過口嚼的過程是物理,化學,生物三門學科共同影響的結果。咀嚼的過程是物理結果,唾液酶對澱粉進行催化作用,使其分解,差點忘記唾液可是唯一具有殺菌和消化的功能物質。各種變化的內部環節當然是化學範疇,總之一點,人的各項活動都與生化物有密切的聯係。

頭好癢,我使勁地撓著,頭皮屑如雪一般飛落下來,身體的新陳代謝太快了。剛洗完頭就產生如此多的頭皮屑,細胞分裂的速度也太迅速。可我沒理會,繼續做著理綜卷子,這可是件很頭疼的事,三門知識混在一起像和稀泥,越弄越糊塗,什麼遺傳定律,動態平衡,能量守恒定律等等,一堆跟一堆不學都不行。未來還要寄托在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上,本人就不相信還征服不了它們。

日子在我洗臉時,睡覺時,筷子間悄悄地溜走了,轉眼間已快到高考的日子。剩餘奠數用手指算得過來。經過如此癡呆的學習,我的情況考上一個重點大學是不成問題的,實力是沒得說,但仍有點餘悸。考試前可別碰到方靜瓊,否則後果不堪想象。剩下的日子我不再做卷子,認真複習從卷子中整理的錯題,利用最後的光陰補充一遍。然而很不幸,由於太疲憊而導致身體抵抗力下降,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病了。

“老天可真夠眷顧的。”我躺在自嘲,鼻子難受的吸不進氣,腦袋像被什麼砸了似的,頭痛得難受。這狀況已經夠慘的,肚子卻又無端澱麻煩,搞得跟發生革命似的咕咕叫個不停。我這副模樣怎麼能做飯呢,沒辦法,硬撐著從爬下來,用辣子就著冷饅頭隨便吃了點,趕緊又躺回睡覺。可真好笑,小命都快不保,腦子仍泛著數學題的影子,閉上眼就陷入計算中。我掙紮著從睡夢中醒來,眼角全是淚水,睜大眼睛幻想,我體內一定存在勇敢的細胞,正和病毒作著殘酷的鬥爭。病毒通過細胞膜上糖蛋白進行識別,然後侵入細胞,靠我靛細胞為其能源進行子代的增殖,病毒太厲害,免疫的作用未能抑製,機體發出紅色警報,進行細胞免疫進行消滅。效應T細胞產生幹擾素,加強有關細胞的作用來發揮免疫效應。記憶細胞分化成效應B細胞,使其產生抗體來抵禦,球蛋白如扔出的炸彈,摧毀病毒。白細胞進行必要的清理工作。戰鬥的場麵一定非常壯觀。可是身體的溫度很脯頭熱的冒汗。肯定是神經—調節方式,分泌產生熱量的激素:甲狀腺激素和腎上腺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