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氣象(3 / 3)

回到座位宋劍早端了個碗等待,我慷慨地分了半碗。順便提一下,我們幾個是沒有口杯的,吃飯喝水全用碗,這是特色,隻有文明人才用杯子,像我們這群爛娃一群,痛苦是首要的,文明是次要的,才不會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想象一下,空蕩蕩的桌子上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水,主人解開衣服盡情地扇風,是什麼感覺?我靠在牆上用胳膊支著放在旁邊板凳上的書堆,凝視著碗中的水,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想起方靜瓊,順口動情地感歎:“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麵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默,”宋劍笑得誇張,拍著我的肩膀。“太落後了,誰還那麼說,早都改成咱老陝話了,聽好。曾經,有一份是他媽賊辣賊辣的愛撇在我的跟前,我勢大的連一眼都未瞧,等到遺了的時候,心拔涼拔涼的,世上最窩心的事莫過於此,如果老天再給哥一個重來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子娃說三個字:‘哥疼你’如果非要個期限,我希望是多長多長。”

宋劍幽默的表演太逗人,搞得我捧腹傻笑,嘴裏不停地罵:“你這個貨。”其實心情確實有些憂鬱,自己不知道怎麼無端想起靜瓊,覺得周星馳的經典對白很切實地反應我經曆的事。雖說微笑但卻生出愁怨。背靠著牆,雙手端坐水心不在焉地喝,注視著小教室裏埋頭的男女和和自己地殊位置,仿佛是老天一直在開一個玩笑,如此相仿的氛圍已伴我四年,今年又重演一遍,簡直和詩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意境有驚人的相似之處,真有趣,自己原來活在詩句中···憑心說,忘記一個人真的很難,我已經很努力從記憶中抹掉從前,我曾發誓寧可粉身碎骨也不情願活在過去中,曾經是如此喜歡靜瓊,她卻那樣,而且明目張膽地在鄙人眼前···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誰人理解!

足球為封閉學校單調的生活增添了一份樂趣,班裏不缺乏踢球的人才。每天吃完飯班裏的大部分男生會聚集場,甚至有的連飯都不和女生搶,估計這讓姑娘們暗暗高興。在我們四個人的帶動下,班裏刮起的足球風波及甚廣,連某些女生也參加進來。短短幾天工夫,補習班的足球隊就成立,還有啦啦隊。自然有了球隊就要找人pk,但同一年紀的應屆班寂如死水,整天窩在教室不出,且各班的班主任像看孩子一樣守在門口,直接扼殺學生的活動心芽,實在太可惜。諾大的學校竟沒有與我們匹敵的對手,為此我班的足球隊派了一位聯絡員去低年級找人挑戰,玩足球要是小打小鬧可是沒有意思的,足球要的是熱情。

我們依舊在空閑的時候帶上足球倒騰,場上總可以看到補習班的身影。可必須提防班主任,這所學校唯一讓我們害怕的人,像這樣如此瘋狂顛足球,他已經在班會上提了幾次,雖未作出禁止的戒條,但這是遲早的事,不如趁此多玩弄段時間。大家抽空就玩,課間態放學時態晚上放學借著教學樓的燈光倒腳,總之一切學習之外的工夫絲毫不浪費。可是沒把兄弟班的可憐蟲羨慕死,總能聽見在埋怨的聲音。

期待已久的比賽有著落,是和高二的學生態他們是自由組隊,反正怎樣都無所謂,敢來挑戰有‘足球班級’美稱的隊膽量應褒獎。時間定在星期天下午,那時學校恰好有半天休息的時間。為了在比賽那天大顯伸手,身為隊長的宋劍召集各位球員研討戰術。他像個老練的教練似的,根據平時踢球的技術分配球場上的位置。可弄到最後都笑得前仰後合。

我們早早在場等待,幾個在做提前的熱身。班裏熱愛足球的女生湊到一塊談論著。未開場之前,幾個愛往女生堆鑽的男生跑到那兒向女生吹噓。對方的人陸續到場,不過給他們助威的寥寥無幾。

“人來齊了嗎?”宋劍朝高二主事的說。

“可以開始了。”高二的一個長得比較黝黑的男生清點了他們的人員後回答。他上前到宋劍麵前。“用你們的球,還是我們的?”

“用這個吧,你那個備用。沒啥問題那就開始吧。”宋劍轉身大喊,“各就各位。”

大夥兒迅速地站好位,有的不停地跺腳,有顛地上的小石塊。而對方顯然準備不充分,雜亂無章地散開。球是由高二的開,這裏麵並沒有瞧不起的意思,不過是高年級的謙讓而已。對方的守門員抱住球,連人都未看清便大腳踢出。球飛向的方位正好朝蕭楓,他迅速地趕上,估摸好了落地點,準備在著地的當見球踩住。對方的隊員上前搶球,蕭楓不急不慢地將皮球挑開,以速度壓倒對方率先將球傳出。第一腳就開到後場,對方守門員的腳力可想而知。隨便的一腳想給我們來個下馬威,未免太傲氣。球穩穩地傳到宋劍腳下,他徑直帶球往前衝,楊大鵬和其他人跟上去接應。

“宋劍,加油!小傑倫。”女生嘶聲力竭地助威。

宋劍的倔脾氣不改,不願給傳球。對方已有三個人上來攔截,他倒賣弄起技巧,在三個人腳下自由地撥動足球,急得楊大鵬在前場不斷招手喊叫。眼看宋劍要丟球,三個人把他團圍在中間,任他腳法再嫻熟也不頂用,他轉身太用力,球從高腳下脫掉,被對方隊員挑賺一個大腳開了出去。現在主動拳變成高二的,球被傳給一個黝黑的同學,估計是個厲害的角色,隻見他衝了過來,連挑帶撞地過了兩位防守隊員。我主動出擊攔截,那同學準備做假動作晃,可被我識破,用虛步他,果然不出所料,他帶球準備強衝,被我攔截下來。此時球門已經很近,守門員緊張地如捕獵者的樣子盯住獵物。後麵隊員跟上來,那男生性急之下開了大腳,我果斷地跳起用膝蓋擋,隻聽見沉重的一記悶響,球從他的腳與我的膝間飛出,幾乎反彈到半場,可見對方下手多狠毒,自己被踢中腿並未出現什麼大礙,立即下一輪的防守。

說不痛是假的,那麼狠毒的一腳差點要我半條腿。不過球場碰撞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彈出去的球被蕭楓截住,他從邊路迅速衝了過去,對方好像不在意,僅上來一個攔截,這顯然是不夠的。蕭楓隨便將球踢開,以速度的優勢超過對方繼續向前衝。宋劍、楊大鵬從兩邊對方球門前。不消說,邊路傳中,這戰術我太熟悉。而對方傻得以為蕭楓會衝進來,退避回去防守,當宋劍、楊大鵬到達最佳位置,蕭楓掌握好腳力,一道月牙弧線劃了出來。球是傳給楊大鵬的,對方立即上前搶球,混亂中楊大鵬將球挑向球門,可惜太脯不過宋劍跳起的擺渡,令對方門將措手不及,隻能眼睜睜看球門框。

“宋劍,不要太帥。”我在後場高嚷。圍觀的人獻出熱烈的掌聲,尤其是班裏的女生更是瘋狂的叫,仿佛忘記女生應有的謹慎,嬌羞。

比賽繼續進行,節奏開始變亂。大夥兒一窩蜂似的去追球,害得我總處在防守的位置。眼看這一球勢在必得,不料被對方攔截,大腳開了過來。大家想想,突然這麼一下,防守的肯定來不及回防,害得我不得不孤軍奮戰。對方四名隊員已向我迎上來,要是稍微來點小配合那不是就拿我耍猴。可氣的是蕭楓站著說話不腰疼,在中場大聲叫喊:“林默,看你的啦!”

我小嗅防,還不停地往後退,因為距離太大容易被對方忽悠過去。等距離差不多了,我主動上前攔截,以45°角麵對帶球的人,可以防止他傳球。我從沒遇到如此情況,簡直太複雜。對方是擺明了耍人,帶著球神氣的表情透露出一股勢在必得的傲氣,這讓人非常惱火。要知道,林默一生氣後果很嚴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腳斷球,對方情急之下將球傳出。範圍很小,我可以靈活的防守,趕緊又凶煞煞地去搶。對方三個人小心倒球,不過他們技術太爛,根本停不住球,這為我提供可乘之機,當機立斷地拚搶,終於是斷掉了。我如滔滔江水一樣勢不可擋,帶著球衝到中場,用嫻熟的腳法準確無誤地傳給宋劍,剩下的事就是別人的······

一場球賽下來,我身上掛了不少彩,兩處被蹭掉皮,小腿還結實地挨了一腳,現在還隱隱作痛。帶著傷我會教室休息,沒事小心地清理傷口。蕭楓,宋劍,楊大鵬剛進教室就喊:“超級後衛。”蕭楓根式不惜吝嗇地誇獎,繪聲繪色地開講:“一個人防四個人,連眼都不帶眨的,太憎了。”

我放下腿端坐,靠著牆笑著回答:“那幾個垃圾,要換成你幾個,還不把咱當羊肉涮。”

這些就是會聲張造勢,把我的事見了人便吹噓一番,弄得大家誤以為鄙人防守踢得出神入化,殊不知本人最擅長的是打中鋒。準確的傳球,優美的弧線此時真正的實力。所以自己經常不謙虛地向眾人如此炫耀:貝克漢姆的左腿,羅納爾多的右腿,外加齊達內的頭功。當然這僅施大家休息時調侃的話,自己要真那麼牛就不用在這兒混。

自那場比賽以大比分獲勝,弄得全校沒人敢同我們對抗。也是因為這場足球,女生對足球的熱情急驟升溫,尤其是月考後考試成績的優異讓大夥兒的信嗅脯對足球更加癡迷。可以說是為了踢球廢寢忘食,連吃飯都不積極,而上自習以後,君不見場麵的壯觀,後麵的男生碗裏放在桌子上,偷著吃飯。右邊是書,左邊是碗,學習吃飯兩不誤。就拿我來說,每天欺負淘氣帶飯,在班裏造成了一些謠言不說,還損壞了淘氣的形象,被人誤以為這女生人瘦小,吃的未免有些多。這個我顧不了,填飽肚子守鍵。要是大家朝後麵的抽屜瞅一眼,非咂舌不可,裏麵放的東西不是書本而是饅頭,基本上每個人都預備兩個以防萬一。

足球風太盛招致了風言風語,班主任聽信傳言,一改常態,明令禁止我們踢球。為了消除隱患,甚至將足球沒收,直到高考結束後才還給我們。這一下大夥兒的娛樂工具沒了,一個個收心安靜地呆在教室。無可事實的時候趴在窗戶旁看美女。蕭楓的老毛病又犯了,對一切看不慣的事大發批評言論,說三道四。尤其是女生,肯定幸免不了言語的攻擊。我算是服了他,說起話像機關,一開始就嘟嘟個沒完沒了。

晚自習小角落裏出奇的安靜,連一向愛動的蕭楓也乖乖地伏在桌上不知道在寫什麼。我沒有在意,認真地做題。到下課後蕭楓興奮地捧著本子,昂著頭揚言:“夥計們,我花了一節課起草一份情書,絕對經典。你誰要是喜歡哪個女生,哥們大義凜然獻出智慧結晶。”

“先拿過來讓這些人拜讀,”楊大鵬說,“蕭的大作,咱隻能拜讀,待遇可高級,相當於跪在地上讀。”

“大鵬,你把這給一九八六去,保證第二天抱得美人歸。”蕭楓說。

“噢,”宋劍指著蕭楓,“原來暗戀一九八六,喜歡人家就直說,拐彎抹角地送情書。大鵬,大聲念一遍。”

“這可不敢,兄弟還活人呢。”蕭楓急著去搶,被大鵬攔回去,我夥同宋劍按住他。

楊大鵬清清嗓子,鄭重其事地朗誦:“良辰美景奈何天,花好月圓夜,你有貌,我有才,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傾慕之情綿綿不絕。不如趁此良宵,早結姻緣,洞房花燭夜,翻雲覆雨,早結貴子···蕭,這麼優美的詞你都能寫出來,佩服!”

我和宋劍放開手,笑著靠著牆開玩笑說:“蕭跟一九八六生的娃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蕭天,多勢大。”

“蕭天,”我重複一遍,“天泉不錯,天上的泉水,救苦救難!”

“蕭天,哮天犬,做哥們的夠義氣,”楊大鵬得意的嚷,“彙集三個人的智慧結晶才濃縮出來,唉,要是蕭生女子叫啥?”

“蕭白菜,蕭鳥···”宋劍笑岔氣。

“一丘之貉,品種的問題。”蕭楓冷言冷語地嚷。“詛咒你生下的娃沒。”

“那你生的娃全。”我機靈的反駁。

蕭楓估計見我沒有脾氣,專門針對我。“曉得你能不能生娃,長成錘子了,生的娃不是畸形就是弱智。”

“比你強,三Y基因,高度不育,超雄性。”我不甘示弱地回應。

這是吃多了,逮個機會便展開瘋狂的舌戰,罵得我是狼狽不堪。論口才,和他比起來是個菜鳥。並不是本人無回口的實力,而是蕭楓完全胡攪蠻纏,大吵大叫弄得人很煩,哪有心思和他吵。俗話說,沉默是最好的回擊。我欣然同意這種說法,所以不願浪費口水。宋劍和楊大鵬不僅沒有勸阻還煽風點火,讓我的顏麵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