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何吩咐嗎?”
“沒有。”
蘇夏咧唇笑了笑,“小楊今年也有十六了吧,家中可又婚配?”
“還沒呢。”
“那心中定然已經有了如意郎君。”
名喚小楊的丫頭瞬間紅了臉,呐呐道:“小時候定下的娃娃親。”
蘇夏失笑,“那也該成親了嘛。”
“周郎今年剛考過秀才,說是要等明年春闈取得名次之後再來提親。”
“周郎?”
“他名喚周青,廣陵曹亭人。”
時隔半月,相安無事,但蘇夏發現自己越發的嗜睡,且全身的軟弱無力,骨節酸痛,似乎有被蠱蟲侵蝕之勢。
但趙肅還是毫無消息。
小楊伺候蘇夏梳洗的時候,蘇夏對著鏡子發了會兒搭,起身時不曾注意便摔了一跤,竟然摔斷了腕骨。
謝大夫和府內大夫給她接好了骨,又輸了不少血才緩解了疼痛。
此次用的便是小楊的血,用血量與日俱增,此次換屆疼痛居然用了一千毫升的鮮血,小楊本就是女子,被這樣一折騰,臉色煞白。
“抱歉。”
小楊倒是樂觀,“夫人身體重要,這點血養養就回來了。”
謝大夫給她包紮好了傷口,有些欲言又止。
“大夫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謝大夫抿了抿唇,深深歎了口氣,“夫人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下床走動,蠱毒已經侵蝕了骨脈。”
蘇夏摸著手腕上石膏,“難怪摔一跤手就斷了!”
“夫人這段時間還是臥床休養的好,等家主回來再做打算。”
“大夫的話我記住了。”
謝大夫歎了口氣,又看了她兩眼才離去。
蘇夏靠在床頭,看著梳妝台上的西洋鏡,裏麵的人臉色青黑,兩頰消瘦凹陷,頸脖間的的血脈膨脹,越發的清晰可見。
她現在的身體在極度消瘦下去,血脈卻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充盈,奉養著血脈裏的蠱蟲。
蘇夏看得出神,最後被疼痛喚醒。
這才剛過去一個時辰不到,手腕上的疼痛又開始加劇了。
不但是手腕,全身各處都在作痛,教人動彈不得。
蘇夏咬著牙,身上冷汗淋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府中帶來的那幾個丫頭小斯都抽過血了,而這才過去半個月。
從前覺得輸血可以接受,可此次卻覺得,她現在宛如一個永遠沒有飽腹的吸血鬼,需要源源不斷的吸食他人的血液來維持生存。
蘇夏咬了咬唇,又連忙鬆開,生怕咬傷了又要痛。
“唔~”
蘇夏紅著眼咬著被子,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一手捏著受傷的手腕,試圖換機疼痛,可這也隻是無用之功。
“不能……不能叫。”
蘇夏悶哼了一聲,咽下了欲出口的呻吟。
不能在用別人的血了。
不能,不能再這樣下去。
“嗯~~”
蘇夏閉上了眼,意識開始渙散。
小楊進來的時候,看見床上的人已經七竅流血,恐怖如此。
“來人啊,來人啊!!”
“夫人,夫人出事來。”
“快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