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表情,莫非是在想西門吹雪?”陸小鳳也一如既往地露出了一個促狹的表情,並且毫不遲疑地對她進行打趣。

越裳忍住想要當場跟他打一架的衝動,露出了一個溫婉端莊的微笑:“怎麼西門莊主他也來了?”

想必是擔心她真的同陸小鳳打起來,花滿樓連忙也接了一句:“前日聽說他也恰好來了京城。”

“來附近幹什麼?”越裳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然後很快發現她這話一問,花滿樓的臉色立刻就有些不好。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這位花家七哥同那位西門莊主一向不是很對付。

這其實是件很讓她百思不解的事兒。

她也曾跟陸小鳳私下探討過,為何這兩位明明都是他們的朋友,雖然性格各異,但也都可以算是當世之少年英傑。並且跟陸小鳳也好、跟她也罷,關係都算不錯,但為何偏偏他們倆之間就一直不冷不熱呢?

好吧,其實說是不冷不熱都有點兒勉強了——那明明是“想看兩生厭”好吧。

越裳那個時候心思都在練武上,一時間還怎麼沒看出端倪來,倒是陸小鳳看的清楚——“七童不喜殺生”。

越裳立刻就懂了。

這還真是……很是她花七哥的風格。

她這位花家七哥,真的是傳聞中聖人一樣的存在——他平時連個螞蟻都不會踩死,更何況是人。

但是偏偏,西門吹雪從十四歲初入江湖起,就已經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劍客了。

他殺的當然都是惡人。

而且每年都要選幾個窮凶極惡的人來殺,這本來也是一件極好的事兒,可是花滿樓還是對此事十分反感。

大約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完全可以有其他的、沒有這麼血腥的方式來處理。

他心中秉持著絕對的善念,西門吹雪卻也有自己的堅持,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事實上,他們甚至不曾交流過,在初初見麵的第一眼就知道誰都無法改變對方的想法。

於是表麵看來,大家相安無事,但是實際上,這兩位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流。

好在一般情況下,都是他們四個一起在場——至少也會有陸小鳳或是越裳他們倆之一在場,故此,也不會出現因為他們倆單獨在一起而導致冷場的尷尬局麵。

原本越裳也挺注意不要在這兩個人麵前專門提另外一個人,免得引起不快。但是今晚她著急找人,一時疏忽,居然給忘了。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越裳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之後,決定還是當做無事發生,轉頭向著陸小鳳問道:“這次又是誰,要勞動西門莊主的大駕?”

陸小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咱們也不用猜了,可以直接問他……他已經來了。”

什麼?

什麼時候來的?

我怎麼沒有發現?

這貨的武功莫非又精進了嗎?

一時間這許多想法都湧上了越裳的心頭,搞得她心裏有點兒亂糟糟的。

她暗暗深吸了口氣,竭力保持著麵上的平靜,隨著陸小鳳的指引轉頭一看,果然見到一個白衣的青年正緩緩從樓梯上走過來——他的步伐永遠都是那麼穩穩當當、不緊不慢,他俊美的臉上永遠是那樣平平淡淡、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雖然俊美無儔,但是卻冷若冰霜……這就是未及弱冠便以一手絕高的劍法名動天下的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