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紀煙一把將信按在桌上:“誒誒誒,怎麼回事?”
薑玖琢小臉沒有表情:“沒怎麼回事,不去。”
紀煙不信:“我可聽說了啊,這世子先是當街幫你趕走曹崔,昨日又在殿上替你解圍。”
薑玖琢抬眼。
“怎麼了?”紀煙疑惑,“昨天不是世子找人和聖上說了兩句,最後你那倒黴婚事才被延後的嗎?我爹都看見了。”
薑玖琢垂下頭,一隻手扶額,這會兒想起了讓自己琢磨了一晚上的事,夜間局促不安的感覺都回來了。
大家都看到陸析鈺招那小太監說話,但至於是不是解圍,那就不知道了。
薑玖琢把來龍去脈和紀煙說了一通。
紀煙呆愣了半天,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就更得去了!這事兒拖著也不是辦法,倒不如我陪你去試探試探他!”
自李宣繼位以來,大周便廢了宵禁,入了夜,萬家璀璨倒映在流光河兩岸。
劃著船沿路一直往西到了那高樓毗鄰處,樂聲回蕩入耳,人群嬉鬧喧囂,好不熱鬧。
花水樓斜對麵便是著風樓,走進著風樓,一樓的最裏搭了個大戲台子,一群人圍著戲台子做了一圈,喝彩、叫好的此起彼伏。
薑玖琢走上二樓,推門進入一間雅間。
這雅間構造甚是奇妙,除了進來的門,座邊還有一扇小門,那扇門外搭了個露台,高高地坐在那兒,一低頭,就是樓下戲台子。
若是把兩扇門都關上,則能把雅間外的喧鬧隔了個七七八八,一下又成了個閑聊小坐的地兒。
薑玖琢進去的時候,紀煙已經早早地在那了。
紀煙看到她,不由得感歎一聲:“這地方是真不錯啊,我來了著風樓這麼多次,盡想著坐一樓前排的位子了,這世子倒是會挑啊。”
薑玖琢把劍放下,坐在她身邊,兩手比劃:你天天出門連個丫頭都不帶,早野掉了,當然比不上人家矜貴公子。
紀煙撇撇嘴:“我帶她們幹嘛呀!她們聽我爹的話,就會讓我趕緊回家,礙手礙腳的。”
過了一會兒,她又稀奇地問道:“玖琢,你怎麼來這兒還帶著劍呢?”
薑玖琢有點生硬地比劃:大晚上的,不安全。
“不安全?”紀煙憋了憋笑,“我覺得你好像挺不喜歡這個世子的?”
薑玖琢剛要抬手……紀煙實在受不了了,拉下她的手:“哎呀,他人還沒來,屋裏就我們兩個,你就直接說話唄。”
薑玖琢搖搖頭,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座邊的小門開著,二胡欲斷又連地拉著聲,穿過露台,帶著點幽怨傳進雅間內。
掩了樓梯上來人輕飄的腳步聲。
紀煙還在搖她的手:“你也知道,你生病那會兒我手語學得不精,後來你能說話了,我就更加生疏了,看著好累啊……”
“……”
薑玖琢這個人有點吃軟不吃硬,尤其是碰上有人撒嬌,更加拿人沒辦法。
她抽出手,終於開口道:“懶死你這個麻煩精,你別跟我說話,有什麼等回去再……”
“吱呀——”一聲。
所謂怕什麼來什麼。
薑玖琢硬生生咽下最後一個字,猛地看向門口。
隻見顧易走在前麵推開門,正側身和身後的人嬉皮笑臉地說著什麼。
陸析鈺笑著擋開他,緩緩移開目光向內,對上了薑玖琢黝黑中添上慌亂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