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特意支走了另外兩個人,讓人守著門。
不止如此,陸析鈺起身,把小門也關上了。
關門前,他往樓下掃了一眼,看戲的人群裏已經混進了幾個人,站在後排靠門處,隨時準備有動作。
薑玖琢愈發搞不明白,等陸析鈺坐下後,先發製人地比劃道:不知世子今日找我有何事?
陸析鈺懶洋洋地笑了:“沒事就不能找二小姐了嗎?”
看著他這副輕挑的樣子,薑玖琢表情不自然地變了變,把手搭在了桌上的劍上,威脅地瞪他一眼。
“是有一樁事,”陸析鈺啼笑皆非地收斂起玩笑麵孔,“掖都起了一樁凶殺案,刑部和大理寺都束手無策,最後就落到了我手上。今日來,就是想請二小姐幫我個忙。”
薑玖琢皺眉指了指自己,凶殺案和她有什麼關係?
陸析鈺抿了口茶,唇色稍潤,而後真假摻半地說道:“這本是一樁密案,但昨日聖上一見薑二小姐就看出你極有天賦,便覺得薑二小姐成婚太可惜了,臨時決定讓你和我一起查這案子。”
聽到這裏,壓在薑玖琢心裏的謎團頓時全解開了。
查案……說得倒挺好聽的。
不就是有的人太弱了,想找個身手好的跟著嗎。
正好和她這要退婚的,撞上了。
那她要是答應了,豈不是得和陸析鈺日日待在一起?
薑玖琢還有些地方沒想明白,但沒多耽擱,她還是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陸析鈺跟著她的動作抬眼:“怎麼了?”
這個問題把薑玖琢也問懵了,她遲疑地攤開兩隻手,手心向上外劃。
接旨啊。
“坐。”陸析鈺扯著嘴角笑了笑,“沒有聖旨。”
薑玖琢又指了指手,做了個手勢:那手諭呢?
陸析鈺道:“沒有。”
薑玖琢疑惑更甚。
按說聖上主動讓她一個無官無爵的女子參與密案就很奇怪,現下竟然連手諭都沒有。
她沒坐回去,再次眼神確認。
意思過於明白了,陸析鈺側著身子看她,也不怕她拒絕,如實答道:“騙你幹嘛,沒有。”
聞言,薑玖琢拿起桌上的劍,向門外走去。
又不是冤大頭,沒有聖上的旨,單靠他這個看著就很不靠譜的世子的一麵之詞,日後萬一出了什麼事,算誰的?
再者說,現在想想他剛剛說的話,一聽就很假。
她走到門邊,拉門。
沒拉開。
鎖了。
“跑什麼?”陸析鈺還坐在原位,語調欠揍地向上揚起。
薑玖琢閉了閉眼,忍著脾氣轉過頭。
陸析鈺一臉悠然自得:“薑二小姐別這樣看我,我猜這案子你一定會查的。”
薑玖琢沒好氣地比劃:為什麼?受你美色蠱惑嗎?
一個大男人被人當麵說美,諷刺意味十足,但也就陸析鈺這種不要臉的能眉眼帶笑:“多謝誇獎。”
薑玖琢蹙眉,單手把劍從劍鞘中挪出一寸。
陸析鈺見好就收,側頭斂了幾分笑意,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這是我從案卷裏抽出來的。此案一共死了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那位紀大小姐的表舅,任慈。”
聽到最後兩個字時,薑玖琢愣住了。
劍回鞘中,她上前拿起那張紙,掃過紙上的小字。
“如何?”陸析鈺問道。
雖然很不想答應,但紀煙早上才來哭過,得管。
薑玖琢麵朝陸析鈺,放下了劍。
明朗之後,就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她盯著眼前人,難得指鼻指眼地比劃了個長句:你直接找個護衛去就好了,為何廢這麼大周章來找我?
陸析鈺好不容易把人誆了來,這會兒聽薑玖琢這麼一問,喉結滾了滾。
他對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除開這張臉吧,著實沒什麼討人喜歡的地方。
比如利用人這種遭人罵的事兒,怎麼好現在告訴人家呢。
默了默,他忽然想起昨天和顧易說的話,不假思索道:“護衛哪兒比得上二小姐這般活潑可愛又溫柔。”
“?”
不用仔細分辨,陸析鈺對上了薑玖琢見鬼似的眼神。
“……”他微微笑。
笑得有些許詭異。
下一刻,隻見陸析鈺皺緊了眉頭,伴隨著低吟的響起——
他猛地抬手捂住心口,極為虛弱地咳了起來。
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因痛苦而微微發青,將柔弱美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看著像是心肝都移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