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廢物!”
男人罵罵咧咧的,一腳踢上麵前人的腹部,“你們綁回來個什麼東西!”
這裏是一處荒廢的民宅,地麵上長著青苔,雜草叢生,破碎的屋頂更顯出幾分荒涼。
很難想到,這裏竟是魔教一處分壇的必經之路。
“大,大哥…”滿臉胡茬的男子揉了揉腹部,生生的壓下怒火,轉為了僵硬的討好,“兄弟們打聽過了,這位是江南劉家的公子,值不少銀子。”
“你們從哪裏聽來的消息!”男人皺起了眉,滿臉不耐,“無憑無據,真是可笑!”
男子也有些心虛,隻恨自己當時一心想入魔教,方才聽信了乞兒的說法。
“大哥,”另一名瘦小的男人走了過來,“我看這公子細皮嫩肉的,定是出身富貴人家。即便不是劉家,或多或少,也能賺他個幾百兩。”
“況且,這人…”有人補充到,“…當時是被點了睡穴的,可見打他主意的並非僅僅我等。”
尖嘴猴腮的男子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單看相貌,這小子長得可比醉春樓的花魁還要美上幾分。”
此話一出,其餘男人也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為首的男人,臉色有了些許好轉。
他走到被綁著手腳的青年身前,青年閉著眼睛,好似還沒有醒來。
解開了那些繩子,男人抓起青年的手,暗自讚歎了下,這光滑細膩的皮膚,果然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忽然,那人的手指動了動,男人尷尬的放開手,看著青年緩緩睜開眼睛。
“……”
剛想說什麼恐嚇青年,卻見他再度閉上了眼睛,連一絲驚恐也無。
這群威武雄壯的漢子麵麵相覷。
這,這反應怎麼和想象的不一樣啊!!!
“喂,小子,給我醒醒!”為首的男人表示,他作為綁匪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在他的吼聲中,青年終於再度睜開了眼睛,卻也是十足的困頓迷茫。薄唇微啟,青年開了口。
“殺了。”
男人還未理解青年話中的意思,便已經屍首分離。
跪在滿地血泊中的,是周身被黑色包裹的暗衛。
青年抱著腿,將下頜搭在膝蓋上,半闔的雙眼中霧氣迷蒙,“過來…”他說話的聲音很是含糊,就像在夢囈,“抱…孤。”
暗衛的動作微頓,卻還是依言來到青年身側,小心翼翼的將青年抱起。
青年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便閉上了眼睛。
“說。”青年伸出雙臂,環住暗衛的脖頸,低聲命令。
暗衛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在指什麼。
走過一地的血腥,暗衛低聲稟告。
“啟稟陛下,宮中並無大事,易容成陛下的影衛未被識破,妃嬪們也都安分守己。”
青年並未有所回複,暗衛繼續說道。
“沈大人已經在武林盟中滲透了大半的勢力,現下,武林盟也不過是無主的散沙,想必不日,便可收歸陛下。”
青年低低的說了一聲,“沈卿…看好他…”
暗衛恭敬應下。
他知道主人的意思。
監視著沈大人,若有異動,就地誅殺。
青年忽然放下了環著暗衛的手臂,暗衛了然,輕輕將青年放下。
青年虛軟的雙腿踉蹌了下,扶著暗衛肩膀,方才漸漸站直了身體。
緩慢的為自己攏好衣衫,青年低下頭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暗衛。
“魔教…如何。”
暗衛垂下眼眸,機械一般的回答,“陛下恕罪,曾經在魔教埋下的暗線,未能留存。”
青年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懇求陛下,”暗衛將頭低的更低,“不要以身犯險。”暗衛的聲音很輕,語氣中夾雜著微弱的顫抖,“那人身份成謎,且與武林盟主關係匪淺,吾等無能,恐難敵歐陽…”他的話語,在青年冷厲的眼神中漸漸消失。
“孤…”青年微伏下.身,抬起暗衛的下頜,神色淡然,卻莫名的讓人心生恐懼,“…是王。”
他隻說了這一句,便止住了暗衛的話語。
王的話語,不容置喙。
“魔教一事,孤自有辦法。”青年站直了身體,目光從暗衛身上收回,“沈卿若是安分,便留著他,為招安魔教盡心。”
他揮了揮手,暗衛便再度消失了蹤影。
歐陽子軒太過敏銳,暗衛不能離青年太近,因此才會讓賊人有可乘之機。若是青年執意要去魔教,暗衛也隻能想辦法混入魔教之中,在危機中保護陛下。
即使舍命,也定會護的陛下周全。
當司卓再見到這位坑他無數次的王上的時候,那貨正坐在街邊,像個小孩似的在地上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