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鴻門宴(3)(1 / 1)

用過早膳後,裴瑾驍仍舊垮著張臉,傅時安自知說錯了話,乖乖地跟在他身後,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惹了他不高興。

他走到帳營前停了步子,終於舍得轉身瞧她一眼,語氣不鹹不淡:“你回去吧。”

傅時安垂著頭,偷偷瞄了幾眼他的神色,實在是不放心,便鼓足勇氣道:“首領,我剛剛實在是吃昏了頭,您這般氣宇軒昂、神武不凡,必然是貴族出身,怎麼可能是肆廚啊,是吧。”

說罷,還心虛地笑了幾聲來緩和尷尬。

裴瑾驍不答話,隻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瞧著她。

許久,她才聽見他的回答:“錯了。”

傅時安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抬頭有點疑惑地看他。

目光相遇,他卻微微不耐地轉頭,繼續道:“我不是什麼貴族,不過是個喪家之犬罷了。”

傅時安愣住了,她沒想到向來自傲的裴瑾驍會這樣形容自己。

見她的目光染了幾絲悲憫,裴瑾驍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他勾起唇角,眼裏卻看不到一絲笑意:“怎麼?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後?”

傅時安平日被他諷刺慣了,可他這般鋒芒畢露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瞧見。

她張了幾下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裴瑾驍的神色愈發冷漠,最後連一個目光也不願意再給她,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營。

傅時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腦子裏全是他臉上冰涼的笑意,明明感覺關係和緩了些,可在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冷風吹過她的臉頰,她搓了搓手,努力把慌亂藏起來,走回了旁邊的帳營。

這幾日,裴瑾驍沒再來找過她,傅時安不知道他在生哪門子氣,倒也樂得清淨,每天呆在帳營裏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她不知道這樣的平靜日子還能過多久,但最起碼在爹爹到達京都之前,她是可以安生些的。

然而天不遂人願,在幾日的沉寂後,副將派來了一位婢女伺候她,還沒來得及高興,那婢女便給她帶了一個重磅炸彈。

“娘娘,明日首領要宴請太後娘娘、皇帝和一眾皇親國戚,點名您也要參與。”那婢女是中原人,對傅時安也多些親切,瞧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傅時安拿糕點的手指微微一頓。

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裴瑾驍此番宴席,輕則是向大梁示威,重則是要將大梁那些主心骨都斬草除根。

而眾人就算心知肚明,卻仍舊要去參加這一場生死未卜的鴻門宴。

“其他後妃呢?也要參加麼?”傅時安看著那塊精致的糕點,實在是吃不下去,放到了一邊。

“應該是作為那些外族高位的侍奉出宴……”

裴瑾驍治軍嚴明,入京將近一月,都沒允諾手下的將士們碰那些後妃,那些將士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也隻能乖乖照做。

而如今他讓那些後妃作為宴會上的侍奉,一是為了平複那些人的急躁,二也是為了當眾踐踏皇帝的顏麵……

傅時安作為皇後,象征著大梁的臉麵,如果她也被當眾呼來喝去甚至被那些士兵調戲,那必然對大梁是個不小的打擊。

她轉頭看了看外麵那呼嘯的風,心想著自己的這幅身子骨,如果在外麵吹幾個時辰的冷風,怕是也足夠她病個幾天了。

到時候就算不在意她的身子,其他人怕染了風寒,也不會讓她參加宴席的吧。

可是她想起那位顏麵至上的太後,不禁有些擔憂,若是她見到大梁後妃如此被羞辱,定是要不顧一切大鬧一場的,到時候就裴瑾驍那樣的性子,必然會借此大做文章。

太後雖然迂腐擅權,但畢竟年紀大了,素日來對傅時安也算不錯,她實在是不忍心見她活生生被裴瑾驍折磨致死。

況且大梁的主心骨若真的被一網打盡,那爹爹奪回大梁的幾率便更小了。

她雖然沒辦法做到力挽狂瀾,卻也希望能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

她看了看正在收拾床鋪的婢女,吩咐道:“本宮知道了,你去回稟首領,本宮自會以最高禮儀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