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時間耽誤不少,即便九月裏的天氣還不算太涼,可飯菜已經不怎麼熱乎了,肯定不如剛出鍋時候好吃。
王雪泥肚子不雅地咕嚕兩聲,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解釋:
“我從上午最後一節課半中間就有點餓了,聞著又這麼香……”
王飛鴻別看人不怎麼著調,卻是個愛護妹妹的,當即給爸媽留出飯菜,招呼妹妹先吃。
岑迎春作陪,簡單動了動筷子。
王雪泥吃得有點快,怕被人誤會,解釋:
“我打算吃飯午飯去學生家裏家訪。我班裏有個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學習也不錯,前幾天突然要來辦退學,我一問,說是要去拍電影當明星。”
王雪泥語速飛快,吐字還很清晰,聽起來有種鶯聲燕語的愉悅感,該說不愧是教語文的?
“我覺得這事兒不妥,請假拍戲可以,退學就大可不必,孩子還小呢;可家長鑽了牛角尖就是不聽勸,我打算再去試試。這幾天劇組肯定不開工,人應該在家,不然我還真怕逮不著人。”
說著她放下筷子起身,衝他們揮揮手:
“你們吃吧,我走了,回頭直接去學校,不在家午休了。哥再見!春姨再見!”
“你慢點騎車!”
王飛鴻送出門口,目送妹妹騎上自行車走遠,隻餘清脆的自行車鈴聲悠悠回響。
“拍電影啊。”
王飛鴻回屋,聽見岑迎春若有所思的一句嘀咕,自然地接一句:
“可不嘛,聽說是八一電影廠的,要拍部什麼愛國戰爭電影,來咱們這邊挑景兒,還挑群眾演員,不光管飯還開工資,好些人都去試了,你沒聽說?”
不等岑迎春說話,他馬上自問自答:
“差點忘記你上京城了,沒聽說過也正常。”
岑迎春想起上輩子許海燕好些就是從這個戲裏開始走紅,飾演的那個角色忘記叫茶花還是梨花的,形象討喜,搭配上她生活化的細膩表演,以及私下偷摸改動的現代妝容,在一眾表情動作略顯誇張的演員中脫穎而出,令人過目難忘。
要不要給她下點絆子?這是岑迎春的頭一個念頭。
許海燕針對的首要目標是文靈,自己離婚了和前兒媳估計也沒多少打交道的機會,似乎沒有糾纏的必要;
但是吧,總覺得不及時打壓下這顆不安分的棋子,以後還會惹出事來。
許海燕道德底線低下,兩麵三刀口蜜腹劍,都敢招惹賭徒人販子對沒傷害過她的好朋友下手,不得不防。
這種人真叫她起來了,才真的叫貽害無窮,站得越高,危害越大。
偏偏她還狡猾狡猾的,躲在背後暗箭傷人,逮不著她的把柄,無法拿法律製裁她。
岑迎春覺得,為了避免出現下一個被拐的文靈,也不能袖手旁觀。
“這個劇組還在嗎?我打算去試試,看能不能找個活幹。”
“對啊,你可以去幫演員化妝!”
王飛鴻一拍大腿,如同醍醐灌頂。
“劇組肯定還在,上星期五才來的,就住的機關招待所。那個牽頭的副導演帶著一幫人進山裏轉了幾圈,最後定下來就在東邊的大青山拍,人也全住到旁邊的靠山屯了,招演員也都在那頭考試,前幾天熱鬧著呢。
不過這兩天肯定要消停,你懂的。”
王飛鴻現學現賣,也衝岑迎春擠擠眼。
“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憑咱這長相,考個有台詞兒的演員也不費勁哪,況且你還有一把子化妝的好手藝,一個人能頂倆使,有腦子的都會算這個賬,肯定能行。”
岑迎春抿嘴笑笑,不置可否。
她對當明星沒太大興趣,不過要是能壓許海燕的戲的話,去演演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