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所言清竹並未聽進去,眼下的情形,無論她說是什麼他都無法思考,所有的感官都在貪婪地享受這一刻的貼近,少女脈搏跳動所帶來的氣味令他欲罷不能,最後一絲理智崩潰瓦解。
她叫他小和尚,可笑,誰是小和尚?他是即將大功告成的妖王隱士,對,妖王,身為萬妖之王,他在臣民身上討要些歡愉理所應當,是她的福分,也是她的功德。
十四絞盡腦汁還想再勸些什麼,突然清竹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不容她反抗,推倒在冰冷堅硬的青石磚上。
動作急切且不得章法,十四仰麵而倒,後腦勺磕得生疼,身上也被扯得極痛,她大吼一聲:“你屬狗的嗎?我自己來!”
哪知清竹已經急紅了眼,根本聽不進去她所言為何,好好的裙衫碎得不成樣子。
“……到榻上去,老子背都快擦破了!”
“別咬了……再咬,老子把你牙拔了!”
“有完沒完……你不累的嗎?聾了還是瞎了?”
……(此處省略一萬字髒話)
深山密林,月上中梢,整個寶刹寺都回蕩著淒慘的叫聲及咒罵聲,堪比凶案現場。
“這些是我早年研製的補氣療傷之藥,效果甚佳,你多吃些。”翌日,恢複往日清冷模樣的清竹,在枕邊放下一匣子藥品後,轉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人?”直挺挺躺在床上,腰腿酸軟、渾身無力的十四眼眶含淚:“你確實不是人,你是妖怪,我好心回來找你,你卻恩將仇報。”
背對十四的清竹腳下一頓,口吻似是不滿:“昨夜是你說,此事我們二人皆不再提。”
“可我說的是第一次,結束後你明明已經緩解了,後麵那幾次怎麼回事?”十四憤憤道,好家夥,平時裝得清心寡欲,人模狗樣,呸,下流,耕地的牛要有你這麼勤奮,農民早發家致富了。
“……待你行動自如了,早些下山。”
“天還沒亮,你是去早課?”又是這一套說辭,等下個月再上山救你?怪會折騰她的,十四懶得計較,打了個哈欠。
“嗯。”
“……你開心就好。”翻個身,十四又睡著了。
歇了一整個白日,夜裏十四搬回自己房間,清竹的床硬枕頭硬,硌得人怪不舒服的,她靠著靈丹妙藥和半顆妖丹的修複力,睡了一天一夜後,再次生龍活虎,她自己不害臊地總結:好地不怕勤耕。
月餘未見,寶刹寺的廚房都那麼惹人喜愛,十四做了滿滿一桌子菜,以表達久別重逢的喜悅,當然除去那一晚的回憶。
原本話就少的清竹越發沉默寡言,無論十四如何插科打諢,他臉上愣是一個表情也無,直至他伸胳膊去夾另一頭的一盤青菜,露出了胳膊上的傷痕。
深紅色的印子細細密密,邊緣不規則,一圈圈纏繞,像是被什麼東西捆住後又掙脫開。
“難道說那不是幻覺?我被那勞什子月影困住時真是你救了我?”十四一把抓住清竹的胳膊,驚訝道。
這件事清竹並不想承認,十四是他的傀儡,一舉一動但凡他留心,都會一清二楚,傀儡的生命受到威脅,他也會在第一時間感受到。
那時他已自身難保,全部修為都用來抵抗那半顆妖丹的反噬,他本不想管十四的死活,甚至有一絲期待,他無法動手殺她,但旁人可以,一旦她死了,他便不用再受此等折磨。
可緊要關頭,身體卻不受控製,硬是穿過鎖魂將她救了出來,妖丹反噬更加劇烈,他連人形都難以為繼,現出原身。
落得如此境地,原以為大限將至,不出十日就得去地府報到,可她回來了。
清竹想大概十四不知道自己要想全須全尾的活著,必須他先死,鎖魂解除,她才能重獲自由,免去魂飛魄散的下場……她若是知道此中因果,絕不會回來相救。
他救她是被迫。
而她救他……隻怕是不知真相,反而心甘情願。
“你既然已無礙,明日便下山去,我自會想法子解決反噬的問題。”
“我在藏書閣查了兩個時辰,那月影所言非虛,眼下這情況,每月月圓之時,我們二人便得那啥一回,否則你性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