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經過深思熟慮,她又跑去清竹窗前,分析局勢,萬一再有壞人摸上山,她該如何應對?寺中可有厲害的法器,揣摩一二,她也好為他護法,護他安穩過冬。
不勝其煩的清竹開了條窗戶縫,扔出去個十分不起眼的百寶囊。
“清竹大人,你安心睡覺,我保證不出岔子!”十四撿起雪地裏的青色寶囊就跑,大妖怪的好東西可真的不少。
她坐在溫暖的火爐旁,磕著瓜子,品著花茶,一件件往外掏,裏麵刀槍劍戟樣樣不落,還有好些造型奇特叫不上名字的武器。
“這都忒重了,就沒點兒適合柔弱女子的法器……”十四累得手臂發酸,滿地的物件兒沒一樣入得了眼,待她練成,估計清竹已經投胎轉世了。
“怎麼有把扇子……”看上去與街市上的竹骨扇一般無二,扇麵上畫有翠綠竹林,角落裏蠅頭小字落款:白墮。
十四心想,要麼白墮是扇子的創作者,要麼是被清竹煉化的扇子前主人。
扇子一開一合,她才發現其中玄妙,竹骨不過是障眼法,真實的材質是鋒利堅硬的寒鐵,扇柄尾部有一機關,觸碰後,鐵骨前端化為利刃,無論刺、砍還是挑都挺襯手。
扇麵也非一般紙質,柔韌十足,借力化力的效果應是不差。
“就它了!”十四越看越喜歡,連暖爐都不貪戀了,直奔藏書閣翻找修習扇類法器的書籍。
術法招式講究大開大合,再加上半顆妖丹的靈力加持,不出三日,十四已初步掌握了竅門,一招一式皆像那麼回事,除了方向準頭三不五時出些岔子。
比如,她一把打開的扇子飛出去,回來的時候杏林中倒下一棵樹,十四總結原因:威力太大。
又如,她衝著一處空地飛撲刺挑,鋒利的扇骨卻直入廚房外牆,要不是她收手及時,那房子至少得榻一半,十四再次總結原因:還是威力太大。
……
直至她研究出扇子還可發射暗器,興致勃勃地磨了十來根繡花針,附在其上,淩空甩出的姿態甚是瀟灑,口中大嗬:“天女散花!”
散完之後,察覺出些許不妙,順著散落的針尋過去,見清竹窗戶紙破了幾個洞,她哆哆嗦嗦趴在洞口往裏張望。
“還好,還好,三根都在。”一根紮在清竹下顎,一根紮在臂膀,還有一根在大腿處,清竹還是那般沉睡的模樣,並未被吵醒。
十四小心翼翼地翻窗而入,又小心翼翼地將針拔下來,手剛挨到最後一根,就聽頭頂上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又在我屋中做什麼?”
“我說最近在研究醫書,給你針灸,你信嗎?”
不待清竹發作,十四一溜煙翻出窗戶跑得沒了蹤影,這回清竹連窗戶都封上了,還釘上了木板,妖生第一次被逼到如此境地。
臘月十五,自認功法高強的十四起了個大早,燒水沐浴,床榻上又加了一床被褥,甚至還熏了果香。
她打定主意,今夜發生點啥,無論如何不能在清竹那間冰冷的屋子,到處都硌得慌。
可她從日頭正盛的晌午,等到夕陽欲頹的傍晚也未見清竹打開房門,她替他尋了個理由——白日不得宣。淫。
可眼見已月上柳梢,仍無半點動靜,十四裹上棉衣,得,還得她主動,親自送上門。
門窗從裏頭封死了,十四飛簷走壁上到屋頂,掀開兩片瓦片,衝著下麵一片漆黑喊道:“清竹大人,今日十五,我來了。”
如意料之中一般,無人回應,十四倒也不客氣,憑著早前挖坑積累的經驗給屋頂掏了個容一人進出的洞口,下到屋內,見清竹安安靜靜躺在床板上,眉頭緊鎖,麵如朝霞,嗯,反噬得十分準時。
她從袖中取出鐵骨扇,對著大門鎖頭就是一砸,隨後再次用棉被裹緊清竹,從雪地上拖回了她溫暖的屋子。
“唐僧也就這待遇了。”十四覺得自己像話本子裏貪戀旁男人身子的女妖怪,吃了清竹就能長生不老一樣。
青色的僧袍並不繁雜,比小娘子的裙衫要好脫許多,十四瞧著清竹精致如玉的麵容挪不開眼,胸中一團燥熱之火越燒越旺,衣裳褪到一半,她俯身貼上清竹冰涼的唇,忍不住低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