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段瑾,徹底變成了一個廢人,再也無法舉起任何兵器。
唐辭嬅想要衝過去,卻被暗淵閣的人攔住。
雙方再次打鬥起來。
劉之煜義憤填膺地指責織芷:“對一個孩子這麼殘忍,你們還是人嗎?”
織芷有些尷尬地低下頭,輕聲說道:“這些人殺了攬蘭,這樣已經很便宜他們了。”
段瑾痛得昏迷過去。
屹岸提著段瑾,一步步走向白婍的馬車。
屹岸與左霄冷冽地對視著,就在這時,一陣喧鬧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草原高坡處,出現了一群殺氣凜凜的鐵甲軍。
鐵甲軍當前是一輛奢華牢固的馬車,一個女子掀開車簾,踩著奴仆的身體跳下了馬車。
她一身紅色翠煙衫,散花水霧牡丹百褶裙,外披黑色錦袍,頭戴珠翠步搖,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雍容華貴。
女子的目光悠悠地掃向四周,當她看到左霄時,眼眶忽然便紅了。
“阿玥……”
左霄靜靜地看著她,神情毫無波動。
屹岸、涉汀與織芷看著那些將他們團團圍住的鐵甲軍,不由皺起了眉。
涉汀緩緩開口道:“清秋侯臥病在床,清秋世家的兵符便到了清秋主母身上,這應該便是清秋世家赫赫有名的鐵甲軍……”
屹岸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看向女子:“周夫人,您竟敢調動清秋世家的軍隊庇護前朝餘孽,這可是謀逆罪啊!”
“隻要把你們都滅口了,誰知道本夫人犯了什麼罪呢?”周韶之朱唇輕啟,雲淡風輕地說出要殺人滅口的話。
“嗬嗬,”屹岸冷笑著問左霄,“就算你的援兵到了,你們也休想逃出去!”
左霄抬眼,定定地直視屹岸,眼中熾熱的光芒觸目驚心。
“阿瑾我必救,白婍,我也不會放手!”
他是在回應剛剛屹岸說過的話。
“屹岸快鬆手!”心細的涉汀堂主首先發現事情不對勁。
周玥並不如他們想象中那樣重傷到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背後一定有醫術卓絕的人在幫助他療傷。
說時遲那時快,段瑾的衣襟上忽然爬出了一條綠色的蜈蚣,蜈蚣張口就要朝著屹岸的手咬下去。
屹岸連忙鬆手,與此同時,左霄與白婍的身後,迅速飛出了一道身影,提著利劍刺向屹岸的門麵,屹岸後退一步,就此遠離了左霄的馬車,而重傷昏迷的段瑾則被左霄放進了馬車裏麵。
劉之煜見此場景,立刻解救出唐辭嬅和唐三隻,飛身來到左霄的馬車上麵,駕車準備離開。
所有擋在劉之煜麵前的人不是被劉之煜一劍刺殺,就是被清秋世家的鐵甲軍阻攔。
而那個一直藏在左霄的馬車裏,最後出來偷襲屹岸的人也很快被屹岸斬殺。她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欣慰地閉上了眼:“主上,珙珙先走一步了……”
珙珙,就是那個之前照顧過白婍的女孩,她刻意藏在馬車後麵,關鍵時刻出來偷襲暗淵閣的人。
周韶之站在高坡上,眼含熱淚地看著左霄等人離去。
“阿玥,這是姐姐最後一次幫你們了,我不能再拖累煦兒了……”
事後,周韶之舉起劍,自刎而死,將所有罪責一人承擔,保全了清秋世家最後的顏麵。
七年前…
旭國
寒雪無聲而落,在宮殿的盡頭,緩緩走來一個女子,她身著華裝,珠飾熠熠,盛放的美麗就像星夜裏燃盡的最後一場煙火。
宮門吱呀的一聲開了,空落落的殿內,淡紫色的落地薄紗被殿外的狂風吹舞著,像夜裏張牙舞爪的妖魔,越發襯顯出薄紗後席地而坐的身影的冷清。
昏暗的燈火下露出一張清俊蒼白的麵容,其人正緩緩的凝視推門而入的女子。
“韶之…”
女子站在殿門口,隔著紫色紗簾對裏麵的人說道:“陵蘇…下雪了…”
“殿外甚冷,韶之何不入殿中?”縹緲的聲音從簾後傳出…
女子低聲說道:“殿外再冷,也不及人心冷,殿中再暖,也暖不了人心…陵蘇,我已無顏見你…”
聽聞此言,簾後人似是低頭低頭笑了笑,聲音再次傳出:“父王在世時想封我為太子,卻極不喜我的母妃,母妃知道了,便在夜深人靜時自盡於宮中。她死後三天,父王便封我做太子,可我卻知道,從那以後這盛世江山在我眼中,永遠都是幻夢一場了…”
“在母妃死後,這世間再也沒有我在乎的東西…所以,韶之,擇沐景奪走了我不在乎的東西,你有何好愧疚以至於不敢入殿和我相見呢?”
簾後人淡淡一笑,從容瀟灑的氣質不像一個帝王,倒像一個文人。
女子卻淒怨無比的道:“陵蘇,你總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