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腦袋並不是他們的致命點。
又連續砍了幾隻,時衡朝後退了幾步,給自己爭取時間。
如果不找到他們的弱點,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隻會徒然地耗費體力。
而即墨斬那邊,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所有的喪屍都沒有辦法靠近他的身邊,他幾乎是一手一個,眼睛都沒有抬幾下,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大半。
像是感應到了時衡在看他,即墨斬朝時衡這邊看了一眼,又很快轉了頭。
被即墨斬打過的喪屍都再沒能站起來,時衡可以直接去問即墨斬,但他沒有,而且他總覺得,那個人隨便打哪都是致命點,根本沒有半點可以借鑒的地方。
剛剛額頭上沾到血的地方發著燙,隱隱有種粘膩感,時衡抬起袖口又擦了一遍。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鬼離當初從自己眉心點抽剝出的一絲鬼氣。
他說眉心的鬼氣最為純粹,也最脆弱,而現在的這些喪屍已經是死人了,他們之所以還能動,早已不是靠腦袋或是心髒的維持了,他們靠的是幕後操控者的鬼氣,如何摧毀這鬼氣就是關鍵。
所以想要精確地控製住這些喪屍,那麼眉心就是最好的地方。
想到這裏,時衡直接一拳砸向麵前那隻喪屍的眉心,果然本來伸出來要抓時衡的那隻手,立馬變了方向,下意識地護住眉心,可是時衡比他更快一步,一拳擊畢,眉心的鬼氣立馬渙散了開來,很快這隻喪屍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知道了方法,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時衡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穿梭在喪屍群中,靈活的身姿完美地避開了喪屍的爪牙,拳拳到肉。
這些喪屍靠著數量優勢,如果真的打起來,難免會有損傷,但是知道了他們弱點的時衡,完全不需要和他們打。
很快這一片喪屍就倒了一地,反觀即墨斬和時衡二人,前者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後者僅僅隻是呼吸亂了幾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需要休息嗎?”一轉頭,時衡就對上了即墨斬的眼睛。
即墨斬的眼睛是那種深邃的好看,瞳孔裏帶著謎一樣的黑色漩渦,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細密的陰影。
愣了一下,時衡搖搖頭,表示他可以繼續。
就在兩人正找著下一條路口的時候,突然腳下一陣猛烈的顫動,本來平穩的地麵發生了變化,灰色的水泥地直接從中間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而時衡現在剛好站在了中間。
事情發生地過於突然,時衡的腳還沒有來得及撤回,就被那陣強大的牽扯力拉得整個向前倒去,他幹脆借著這股力跳上了另一邊。
震動停止後,他們麵前分化出了兩條路,中間隔著的是一道看不見底的深淵。
這兩條路對應兩道石門,看來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他們了。
石門是大敞著的,但是卻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與此同時,門上的巨石正在慢慢下墜,很快就會堵住這兩個入口。
但是時衡卻走了反方向,他回到剛剛的地方,那裏還躺著一大片的屍體。
即墨斬看著時衡走去了密室旁,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摸過火把,然後拿了一堆聚在懷裏。
他舉著這一束花火又回到了即墨斬麵前,明亮又溫暖的光自時衡的額前瀉下,描摹著他精致的五官,就連睫毛上都仿佛墜上了一絲火光,向著兩邊蔓延開來,宛若騰飛的雙翼。眼睛也被火光照得亮閃閃的,像是藏著星子。
這一刻,即墨斬的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人,眼睛裏清楚著倒映著這人的身影,然後那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轉身,手中的火把在那一瞬間盡數被拋向了空中,火把在空中轉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落了下來。
地上的屍體沾到了火,一個接著一個,火光都連到了一起,一時之間火勢之盛燃得時衡睜不開眼。
人死後,屍體是自由的,不應該再受任何人的支配。
做完這一切,時衡才向麵前的那道門走去,門降落的高度剛好可以容納他。
“時衡。”即墨斬叫住了他,這也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人和東西我都要看到。”
“好。”時衡輕輕地應允著。
這是落在過他身上的,最溫柔的期待。
兩人中間隻隔著一條幾米寬的溝,但是誰都沒有再跨過去。
走過了石門,隻聽見那塊巨石“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堵上了最後一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