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心想道:好吧,花流鶯,如果你能幫我恢複自由,我許諾將自己贈予你。
然而花流鶯滿腦子想的都是穿越回去後拆穿凶手的真麵目。她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曾經被花家好心領養的棄嬰是如何暗害自己的。
自己要親手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臥榻之側,其容他人酣睡。其實就連她自己都想不到,被家中領養的惡毒姐姐暗殺未果,從而華麗轉身複仇,這種電視劇中的狗血劇情的戲碼會上演在自己的身上。
一個仰頭昂視,一個低頭俯視。
近不過一尺,再上前一步便能觸碰到彼此。
“你怕不怕救出我之後,我會危害蒼生?”
“不怕。我離你這麼近,你都沒有傷害我,又豈會去傷害別人。你被關在這裏,應該是其中有什麼誤會。朱厭,咱們是朋友,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朱厭收回目光,瞥向不遠處,餘光仍舊是放在花流鶯身上,看似漫不經心:“穿過那道門,一直走,就到外麵。現任龍王是敖寬,金鱗鑰匙就在他手中。”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花流鶯果真看到了朱紅色的門,歡脫地正欲前往,被朱厭叫住:“等會兒。”就在花流鶯一扭頭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變成水藍色的裙袍。
“入鄉隨俗。你說的‘穿越’,我聽不太明白。依稀能知曉,你來自很遠的地方。既然你能憑空出現在我的眼前,說明你有你的本事,我相信你能替我拿到金鱗鑰匙。但是你原先的衣服太漏,不適合被外人瞧見。我擅自做主,換了你的衣服。”朱厭白皙的臉上隱約有了一絲微紅,耳垂卻是滾燙通紅。
花流鶯抻了抻胳膊,衣袍舒適得體,大小剛好,綾羅緞子上繡的杜鵑花栩栩如生,“謝謝你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歡。等我回來救你!”
“再等一下,實在拿不到金鱗鑰匙就算了。你平安回來就好。”朱厭說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低,底氣不足,既怕花流鶯受傷,又怕被知曉心事。
“信我,以我的聰明勁兒指定能救出你。朱厭,等著,我走了。”
朱厭望著空蕩蕩的地方,滿腹的叮囑尚且未來得及說出口,繼續孤獨而落寞。回想起剛剛的場景,花流鶯似天仙般憑空出現。昏迷著躺在地上的她乖巧得像隻貓兒。她蘇醒後也是不吵不鬧的。對於花流鶯的好感度,朱厭是一下就提到滿分的狀態。
他嘴上不說,心裏對花流鶯的到來頗為滿意得很。
應該是神明也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派花流鶯來拯救自己的吧。他表麵清冷,心底最是柔軟,若是花流鶯將自己從東海救出去,那從前的種種,就一筆勾銷。他不會報複任何人,定會與花流鶯幸福度日。
一想到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他便情不自禁暢想未來。
冰涼的鐵鏈將他拉回現實,嘴角的笑意隱退。他恢複了以往的冷漠。在寂靜無聲的囚牢中,他青春永駐,長生不老,熬過了許多許多年。活著,於他而言,並不是一樁趣事。浮沉半生,不得半分歡喜。處於枷鎖之中,渴望著自由。
佛說,苦盡甘來。
前半生遭了大罪,被東海龍族覬覦神力而囚禁於此。他的餘生隻盼望花流鶯這一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