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怪他,誰讓她把自己畫得衣衫輕薄,肌膚隱現,雖麵覆巾紗,卻是讓人瞧上一眼便凡心波動,哪還有什麼心思修行修仙,說她“仙門敗類”也就從那時候開始傳開的。
“你看了靈殿上的畫?”
司寒夜答非所問道,“如果師尊你日日聽、日日畫、日日看,時間久了自然耳濡目染,印象深刻。”
“哦?”她倒是起了興趣。“怎麼說?”
結果司寒夜咧開嘴,笑得跟她那傻乎乎的重離師兄一樣,神神秘秘的讓她跟著自己走。
通過側殿的小路,他們來到一間劈成石洞的內室裏,隻是房內陳設十分簡潔,除了一張書桌以及可供一人睡下的床榻之外,滿室全部都鋪滿了畫紙。
她一看,得!這是黑作坊啊?
重汐也不客氣,隨即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拿起桌邊司寒夜給她備好的茶水,打算仔細品鑒,這時司寒夜卻用他那瘦小的身軀,將幾乎與他同高的大竹筐拖來,隻見裏頭裝的是一大筐子的畫軸和書冊。
“二師伯說,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忘了師尊的救命之恩,我要無時無刻都得記住師尊的所有,就算被人忘記了我都不能忘。”
重汐尷尬一笑,“嗬嗬,重啟師兄還真是有心了。”
她有點小感動,沒想到一向同她不對盤的重啟竟然也會幫她教導徒弟。
“但我覺得師尊你和師伯他們說的不同。”她是如何個性他早知道,隻不過沒必要捅破。
“是嗎?他們怎麼說我的?”
司寒夜裝得很努力翻找的樣子,一會後便小心翼翼的將找出的幾本翻得快爛的畫冊送到她麵前。
原來……
重汐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她才明白,這家夥一開始那微妙的眼神從何而來了。
隻見畫冊封皮上寫著《縹緲之光重汐成長史》。
不得不說師兄們的胎教,咳,幼兒教育做的很全麵嘛,從小就把她威風稟稟的風光事跡添油加醋的渡了好幾層金,原來她在這少年眼裏是高高在上、完美無缺的師尊形象……如果他知道畫冊裏寫的都是假的會不會導致他幼小的心靈以及道心崩塌?
“嗬嗬嗬,好說好說,別看師尊這模樣,斬妖除魔(坑妖拐魔)的本事,那可是在縹緲宗我說第二還沒人說第一。”
思前想後,為了不辜負師兄們費盡心力為她設立好的光輝人設。
重汐決定還是稍微做個盡責一些的師尊吧,畢竟她的上梁也沒特別的正,沒有打版的樣本可以學習,況且這孩子雖然身份不好說,但是生得還挺入她眼的,而且乖巧懂事也機靈。
她隻當靈泉那意外是她真的看錯了。
“師尊你瞧,師伯們為了怕徒弟生疏,日日給我講師尊的故事。”
“嗬嗬,是嗎,他們有心了,但是你憑這幾本破爛話本就能認出我?”那口歪眼斜的人物素描,怎麼看都不會往一個正常人模樣上套吧,重汐可沒這麼天真。
“因為我需要天天都畫你啊。”
“為何?”
“因為二師伯平日過來教我習畫,他說師尊的畫工極好,尤其是自畫像,所以做徒弟的也不能太差,至少不能不會畫師尊。”她那幅“盛名”許久的畫他有瞧過,除了某個位置畫得稍微……誇大,其他地方都挺惟妙惟肖的。
“啊?嗬嗬,我的畫工其實……”如果說她那奔放的畫風都被誇讚,不得不說重啟這幾年還真是轉性不少,竟不毒舌她了。
“其實,二師伯話說的沒錯。一來這有助於徒弟不會忘記師尊的模樣,二來他說師尊離開這段日子害了許多人得了相思,也讓師祖憂心,做徒弟要幫師尊分憂……所以二師伯逢人就將師尊畫像送出去,誇我畫的極好,還換得了不少寶貝。”司寒夜說得一本正經,就像個好學生,師長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好你個二師兄,公然借妹撈財!“那你就沒從他那撈點什麼?”
“沒有……”司寒夜一張疑惑的小臉抬起。
“蠢笨!”
“師尊我明顯被人賣了美色,且不說對錯,就論那些畫,張張都是你所畫,他得了寶貝,理應你也有份,你的就是為師的。虧大了!下次記得要懂不。”重汐仰天垂淚,她白花花的靈石哇,都飛了……
“哦,徒弟明白了,那明早我去找二師伯要回來。”
其實他跟二師伯是五五分,說沒有不過是逗她而已,三師伯說她愛財,果然如此。
“你是不是傻,那摳門二師兄吃到他嘴裏的怎麼可能給你吐出來。”
她這徒弟也太純良了!
不行,這生意她要找重啟好好談談,怎麼說她也間接賣了色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