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七章(2 / 2)

他低低地吸了口氣,接著從容不迫地望著傅北時的雙目:“二哥自認為這回秋闈準備不足,定會落第,所以棄考了。”

傅北時將信將疑:“我聽聞二哥成績不差。”

在這京城中,與年知秋八字一樣的尚有倆人。

母親生怕衝喜的新嫁娘不知好歹,是個災星,反而害了兄長,命人將三人的底細都徹查了一番。

最終,母親選中了年知秋。

他翻閱過調查結果,自然知曉年知秋的兄長年知夏很是聰穎,被書院的先生寄予厚望,認為其有望摘得解元。

年知夏歎息道:“二哥興許是怕讓爹娘失望,心理負擔太重罷?待二哥想通了,自會回來。”

傅北時又問道:“惟一的妹妹成婚,二哥為何不露麵?”

——迎親之時,他並未見到年知夏,以為是年知夏不忍妹妹為一久病纏身之人衝喜,是以,並未細問。

年知夏麵不改色地道:“婚期訂得急,二哥不知遊曆到何處去了,聯係不上。”

年家其餘三人紛紛附和。

“年知秋”所言在理,但直覺告訴傅北時,這年家有所古怪。

年知夏見傅北時不作聲,心裏發毛,傅北時身為京都府尹,斷過不少案子,既然發現了疑點,能被如此輕易地糊弄過去麼?

傅北時落座,一麵迤迤然地飲茶,一麵毫不避諱地觀察著年父、年母、年知春以及“年知秋”。

年家四人佯作鎮定。

年知夏兀自坐下,向其他三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三人亦坐下了。

良久,傅北時撇了撇茶末子,開口道:“諸位不必這般拘謹,我是替兄長陪嫂嫂歸寧的,可不是來此處查案的。”

年知夏直視著不怒自威的傅北時,又喜愛又膽怯。

傅北時與“年知秋”四目相接:“嫂嫂,可需要我派人尋找二哥?”

年知夏搖首道:“不勞煩叔叔了。”

“年知秋”不想勞煩傅北時,傅北時便覺得自己必須勞煩這一回。

表麵上,他並未再就此事試探年家四人,而是緩和了語氣同他們閑話家常。

年知夏並不天真地認為自己所言已打消了傅北時的疑慮,心弦崩得死緊。

傅北時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但他自從入仕了之後,便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是同年父、年母以及年知春相談甚歡。

隻是“年知秋”不太出聲,是惱了他了?

他是不是不該懷疑年家?

他心悅於“年知秋”,不論年家有何古怪,隻消年家諸人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他便不應該追根究底。

一炷香後,年父、年母以及年知春已將適才的緊張忘得一幹二淨了。

年知夏提醒道:“娘親,點心何在?”

年母這才站起身來:“為娘老糊塗了,貴客登門,差點忘記上點心了。”

“我來幫娘親。”年知夏跟著年母走遠了些,才低聲道,“娘親,傅北時乃是京都府尹,切記,切記。”

年母應道:“那傅北時太會說話了,教人防不勝防。”

言罷,她伸手抱住了年知夏,耳語道:“知夏,你過得好麼?”

年知夏答道:“我過得很好。”

他日日都能見到傅北時,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年母叮囑道:“知夏定要小心。”

年知夏應承道:“我定會小心,娘親不必擔心我。”

正是金桂飄香的時節,年母準備了桂花糕。

年知夏與母親一將桂花糕端出去,傅北時立刻誇讚道:“怪不得我遠遠地便聞見了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