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歲沒有問賀蘭想要在昀天宗做什麼,賀蘭也沒有去探究鬱歲和宗門的私人恩怨,但他們同樣的,對昀天宗沒有什麼好感。

名門正派,不過如此。

鬱歲轉身開門,對院門外被冷落的宋帆說:“告訴你哥哥,賀蘭已經被我標記了,其他人無緣染指。”

自修真界爐鼎之風昌盛後,為防美人遭賊惦記,被竊去雙|修,有人發明了標記之法,類似於禁錮咒,用己身靈力標記後,爐鼎就隻能供你一人享用。

當然,大部分爐鼎沒被標記,因為要施禁錮咒會損耗很多靈力,除非是喜歡極了,才會舍修為標記。

鬱歲這樣說,就是告訴代掌門宋陽,不管他打什麼主意,她都不會交出賀蘭。

宋帆一聽,甩袖離開時道:“鬱歲,你真是色迷心竅。”

少女輕提唇角,漫不經心:“美人誰不愛呢?”

隻許你們男修士將女子囚作金絲雀,不許我把美少年養成嗎?

再說了,她要留下賀蘭,又不暴露合作,沉迷於他的美色是最好的遮掩。

鬱歲輕挑眉梢,她看了眼天色。

真是麻煩啊。

足足耽誤她半個時辰。

鬱歲抓緊往後山走,她要去小竹林練劍,不練的話心裏不踏實。

她這人吧,一愛修煉二愛錢。

……

暮色時分,晚霞染紅竹林。

翠葉間激蕩的劍氣終於平息,鬱歲手指結印,淩空歸劍入鞘。

她抹去額頭上的細汗,隻覺得周身酣暢淋漓,本想去溫泉池沐浴,考慮到霧渺峰多了個男人後,鬱歲決定斥巨資,去夜市買張屏風,橫亙在池子裏,一分為二。

怪隻怪修真界靈氣低迷,鬱歲不舍得耗費靈力施展淨身訣,能省一點是一點。

就說禦劍吧,除非有急事,或者對戰,修士們也很少禦劍裝逼。

唉,這艱難的修真日子。

鬱歲下山,來到宗門主峰,主峰叫離陽峰,顧名思義背對著太陽,常年陰涼。

也是怕陰氣太盛,才作為弟子們集聚的地方,試圖用陽氣壓製陰氣。宗門弟子基本的衣食起居都在這裏,不過還是男多女少。

大概五個男弟子才見一個女弟子,那自然是眾星捧月,指不定都有過雙修的情誼。

鬱歲不好評價,她掠過梨花林來到東南角的廣場,這裏白天是校場,晚間就是夜市。

大概是鬱歲威名在外,夜市裏閑逛的弟子們看見她都戰戰兢兢,低著頭恭敬行禮,喊大師姐。

鬱歲頷首,徑直朝鬼叔走去。

要說販賣奴隸這事,一年中隻有驚蟄這一日,餘下的時間,獵魔人都會做些其他小生意。

畢竟魔修也不好抓。

鬱歲走到鬼叔的地攤前,屈膝半蹲,撿起一瓶傷藥道:“錢我就不給了,你聯合那小子算計我的事也算了。”

鬼叔還是那樣笑著,他麵容枯瘦,陰惻惻的,道:“鬱姑娘何意啊?”

鬱歲輕拋藥瓶,道:“我的意思是,你跟賀蘭是一夥的。”

她垂眼,把聲音壓得很低。

鬼叔臉上的笑容收斂,有些懊惱道:“說好讓少主色|誘的……他怎麼全招了。”

鬱歲翻了個白眼,身後人來人往,熱熱鬧鬧,她笑道:“賀蘭沒招,是我一時興起,想來套套您老的話。”

鬼叔麵色一黑。

小狐狸鬱歲接著說:“您放心,整個宗門也找不到比我鬱某人更離經叛道的,若是旁人,興許會揭發你們,但我不會。”

“我願意與閣下同舟共濟。”

搞死昀天宗。

鬱歲不愧是宗門第一大叛徒,獵魔人口中的敗類,她對昀天宗有怨氣,不僅僅是這些年求學途中被打壓,被不公平對待,更重要的是,代掌門宋陽欠她一條命。

那是鬱歲曾經最好的朋友。

少女長睫輕眨,示意鬼叔張開手,好讓她把袖中的洗髓珠悄悄遞過去。

鬱歲愛財,卻不貪心。

她站起身道:“這就當是我的誠意。”

鬼叔無奈笑笑。

他認得這洗髓珠是賀蘭的。

鬱歲可真是借花獻佛的好手,從少主那騙了東西,轉頭過來跟他談交易,實在是狡猾又可愛。

鬱歲繼續逛夜市。

每個地攤隻有方寸大小,但生意人都有容量大的儲物袋,別說屏風,就連拔步床檀木架都能裝下。

鬱歲很快就買好屏風,她自己沒有儲物袋,就讓賣家結束夜市後給她送到霧渺峰。

賣家不樂意,鬱歲摸摸鼻尖,回眸道:“剛剛買你檀木架的是我一位小師弟,你說,我要是告訴小師弟你的價格比外麵貴兩倍,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賣家忙道:“我送,我送。”

鬱歲笑笑,繼續往前麵晃悠,若非她生得漂亮,十足十像個街溜子。

街溜子在一家“鍾表攤”前麵停下腳步,心想明日是她師父裴如影的大壽,她總得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