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不等羅河開口,他便有先見之明地飛速對著陸淮生道一句:“你別說話。”
陸淮生今天不知道第幾次話堵在半道兒,悻悻地“嘁”了一聲後扭臉和杜晴站到一處去了。
羅河看情況了解了個大概,瞥了一眼賭氣一樣的陸淮生和邊上鼓搗自己四肢的杜晴,先是歎了口氣,而後緩緩道:
“陸淮生……情況有點特殊吧。”
“將軍你知道蘇圖雅嗎?”
翟颺一愣,隻覺得蘇圖雅三個字格外熟悉,可就是同自己隔了層薄紗,看不真切。
羅河便貼心地解釋道:“大漠聖女蘇圖雅,百年才能出一位,相傳為血脈極其純淨之人,由天地孕化而生,可與萬物溝通,長生不老——而陸淮生,他就是蘇圖雅的孩子。”
不等翟颺反應,杜晴就先“啊”了一聲,僵硬地扭頭看陸淮生,難得從眼睛裏透露出來一星半點的震驚。
“你、你是蘇圖雅的孩子?”
陸淮生不以為意地點點頭,好像這不是什麼值得說道的事情。
翟颺:“……你繼續說。”
他似乎是捕捉到了什麼信息,記憶中的畫麵呼之欲出。
羅河道:“按理來說,蘇圖雅一輩子都需保證純淨處子之身,可陸淮生嘛,他算個意外。”
“照我所讀的古籍上說,當年大周與大漠間常有紛爭,聖女蘇圖雅於某次戰火中流失不見,大漠那邊尋找了幾天幾夜都沒個蹤跡。”
他用下巴努了努陸淮生:“聖女去了哪無人得知,不過照這家夥自己的說法……是去了某個邊陲的小地方嫁人成家,過安穩的日子去了。”
翟颺忽而插嘴道:“……陵關道。”
他看向不發一言的陸淮生,道:“我當年……就是在陵關道救的陸淮生。”
造化弄人,他翟颺真就是和陵關道杠上了。
不論一戰成名還是搭救陸淮生,都和陵關道脫不開幹係。
哦,還有杜晴對他說過,他們的初遇也是在陵關道。
羅河不知其中淵源,隻當是聽了細節,重複了一邊“陵關道”後接著道:“好,陵關道……不論如何,身為聖女之子,也自然是有些厲害之處的,比如說……長生這件事。”
“按照書上所說,聖女會定期舉行一種儀式,以保證□□不老,聽著有點恐怖,不過他們自稱這為福賜。”
陸淮生冷笑一聲道:“狗屁的福賜。”
“這玩意兒誰愛要誰要去,反正擱我身上就是個累贅,鬼知道我因為這天殺的玩意兒挨了多少罪。”
羅河道:“別老打斷我,要不你自己說。”
陸淮生又白他一眼,不吭聲了。
羅河於是接著道:“長話短說吧,當年宣帝這個複國的大陣被發現時已為時已晚,難以輕易打破,眾人無可奈何,隻能搬出下下策——便需要有人作為破陣之人,撐到大陣出現動搖之時,一舉將其擊破。”
話已至此,已經很明白了。
陸淮生身負長生的血脈,又懂得神鬼之術,自然是不二人選。
翟颺看向陸淮生——那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滿屋的藏書,一副與己無關置身事外的模樣。
陸淮生和這個大陣一起,在這個世上孤獨地活過了多少歲月,翟颺不知道。
反正這滋味……肯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