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20.出山(1 / 2)

翟颺方才那一掌動了七分的力氣,此時單手持刀險些脫力,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握上刀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翟颺!”陸淮生踉蹌著起身,再想進結界時卻被羅河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

“你再動一個試試!”羅河氣不打一處來,發了狠地又一拳錘在他肩膀上。“你是不是不想將軍好活!結界是能亂闖的嗎!”

“可我……”陸淮生半句話還噎在嗓子裏,隻見結界中倏爾閃過一道寒芒——竟是翟颺雙手持刀猛然向前劈斬去,駭人的鬼哭眨眼間隨著金色的結界一同灰飛煙滅。

結界外的三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見翟颺從容不迫地收刀入鞘,動作流暢無比,宛如剛才那千鈞一發的場麵隻是兒戲。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乎在沉思些什麼,而後收斂情緒轉頭對陸淮生道:“方才多謝了,這些鬼怪不砍上一刀是不會安靜的。”

陸淮生一時無言,而杜晴開口問道:“將軍,你……沒事吧?剛剛……”

翟颺了然,掂了掂手裏的斜月刀,道:“沒什麼,當年我收服斜月刀的時候也是這個路子,現在不過重蹈覆轍罷了。”

陸淮生:“……好一個重蹈覆轍。”

翟颺道:“不過也虧得陸淮生幫了我一把,不然以現在的我來說怕是真難收服這東西。”

他將刀握在手裏,眉間還帶著些許未消失的汗珠,“走吧”翟颺說道,“地底潮濕陰冷,呆久了不好。”

羅河不放心,邊在前邊開路邊問道:“將軍,鬼氣入體並非小事,你當真受的住?”

翟颺道:“受不住的話我幾百年前就該被這東西吞噬了,你就當我命格清奇吧,不妨事。”

杜晴搭腔道:“確實聽過,戰鬼大人命理異於常人,能見常人所不見,行常人所不能,不過……我還真沒想過傳言裏那些統領鬼怪的話會是真的。”

翟颺忍俊不禁:“怎麼?將軍高大威猛的形象在你心中破滅了?”

杜晴繞過腳下的碎石,趕忙說道:“沒有沒有,將軍再怎麼說也是有真才實學在身上的,總不能次次都劍走偏鋒用這招吧?那麼多勝仗在身上也不是沒道理的不是?”

翟颺“嗯”了一聲,稍仰起頭來回憶道:“當年學兵家理論的時候……可不比學這些禁術輕鬆到哪去。”

“我也不是一直打勝仗,功過相半吧。”

陸淮生突然出聲道:“將軍謙虛了。”

四人站到一處較為平穩的地方,陸淮生附身下去觸碰腳底的泥土,隻見泥土輕微顫抖一陣,竟托著幾人穩穩隆起,將他們穩當當地送了上去。

“沒有謙虛,當年我打完仗後身上沒一塊好地方。”翟颺道,抬腿一邁到了安全地方,回身看著那個黑漆漆的地洞,岔開話題道:“這個能處理嗎?”

陸淮生揮揮手示意他們後退,而後自己蹲在那塊突兀隆起的土丘上,兩手撐地口中念念有詞——伴隨著他的喃喃低語,周遭土地有所感應般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好似地脈有了神識,在與陸淮生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

嗡鳴聲後,隻見自那空陷的地穴底接二連三地隆起土堆,不過片刻就將空洞洞的地方填了個嚴嚴實實。

陸淮生起身拍拍手,道:“搞定。”

饒是羅河這個博覽群書的見到這場麵也不由得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道:“這就是你說的……借天地自然之力?”

陸淮生點點頭,邊念叨著他沒見識邊往前走一步,不想腳下一軟,踉蹌兩步才站穩。

翟颺站在他邊上,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了,道:“頻繁地催動如此大規模的術法,怕是有損精力。”

陸淮生就著他的胳膊緩了緩,忍過了眼前的眩暈感後還是嘴上不饒人道:“本來沒事的,要不是剛剛費用元神給將軍療傷,我也不至於現在這樣……”

翟颺:“……”

他婉拒了上來要幫忙的杜晴,一手拿著斜月一手把人架在了肩上,道:“行,當我賠罪吧,我扶你回去。”

不出他所料,本來不可一世的陸淮生一挨近了自己便突然啞火了,路都不會走了一樣僵著身子。

翟颺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現在沒力氣,肯定要撒開自己跑遠了。

隻是如今這副模樣他也去不了哪,羅河便叫幾人先去魚符山休息——當然,也希望翟颺“順手”解決一下自己的問題。

幾個人風塵仆仆地回到魚符山時已經是後半夜,晚春時的風依舊不可小覷,好在羅河住的地方也沒窗戶,正好不必擔心受風著涼。

陸淮生幾乎是一挨了床榻悶頭就睡,一張清清秀秀的臉不再說那些氣人話時也算是秀色可餐了不少。

翟颺看了他一會兒,就聽羅河問道:“陸淮生之前說……將軍的記憶並不完全,是嗎?”

他點點頭,視線轉向羅河,答道:“之前是,現在稍許記起來一些了。”

羅河愣了下,而後笑著“哦”了一聲,不自覺地站直了,道:“怪不得,我總覺得將軍似乎變得有活氣了一些。”

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