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20.出山(2 / 2)

翟颺莞爾不語,明明自己往歪門邪道挨近了一步,怎麼還變得有活氣了呢?

羅河見他不言語,便硬著頭皮道:“將軍,斜月刀已取,可否幫在下……”

“不急。”翟颺打斷道,“我見你好像挺會用陣法之術的?”

羅河不明所以,答道:“我這些年研究了不少這方麵的書,算是有所小成……將軍為何問這件事?”

翟颺摩挲著斜月刀沉吟一陣,道:“陸淮生可否同你說過宣帝複國一事?”

羅河點頭。

於是翟颺接著道:“那你出去後有什麼打算?”

羅河一五一十地答道:“我……想到各處去看看,具體的還沒想好。”

自由這件事對他來說遙不可及,以至於真正擺在自己麵前時羅河隻能不知所措。

翟颺道:“你也是大周後人……你覺得宣帝會輕易放過你嗎?”

他環顧四周,怕打擾到陸淮生而輕聲道:“如今你呆在羅氏先人造的保護殼裏安然無事,可出去後會如何誰也無法保證,還是說你有十足的把握能抵抗趙暄?”

羅河意識到他的言下之意,眨眨眼道:“將軍是想拉我入夥?”

翟颺笑了下,順著他的話道:“不然宣帝是絕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在外頭的日子可不比裏麵舒坦。”

“雖然我個人認為掀了他的墳頭比較快,不過介於宣帝死太久找不著,隻能將他的複國大陣打碎了。”他不疾不徐道,話音帶著三分笑意,可聽著羅河陣陣頭皮發麻。

若是陸淮生他還能懟上兩句,可麵前這可是個赫赫有名殺伐果決的大將軍,更是可號令幽魂鬼魅的戰鬼,他充其量不過在書上瞧見過記載,麵對麵時又怎能摸清對方底細?

他恍惚間覺得,陸淮生這是找上個不得了的角色了。

“開個玩笑。”翟颺笑道,“當然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見了。”

他又轉向一邊看戲的杜晴,道:“杜晴已經答應助我們一臂之力了,若是羅公子也能幫個忙是再好不過的。”

本來樂得看戲的杜晴突然被點名,條件反射地一挺身,活像當年他爹訓他的樣子。

不對啊。杜晴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當時不是我先答應幫陸淮生的嗎?怎麼感覺翟颺反客為主了?

眼見著翟颺一個二個把人都拿捏了,他不免腹誹一句:這就是大將軍的魄力嗎。

羅河看看翟颺,看看杜晴,又瞅瞅床上高枕而臥的陸淮生,心說我有機會說不嗎?

萬一說個不字翟颺就以護他安全為由不幫他出去了,這苦又找誰說去。

於是羅河思忱片刻,覺著翟颺方才說的也在理,便下定決心一抬頭,道:“好,盡我所學,助將軍一臂之力。”

“好。”翟颺又笑了,這回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帶了真情實感的,他不再多言,站起身四下觀察了一番,道:“往後退些,我看看能不能直接斬斷這些鏈子。”

羅河疑道:“鏈子?”

他話音方落,隻見翟颺抽出斜月,一股寒氣驟然襲來——就在羅河還未反應過來時,他身上忽而一沉,轉頭看去,竟發現四肢密密匝匝地纏著鏈條,其源頭便是畫滿滿當當在牆麵上的符文。

“這……”羅河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鏈條,覺著移動四肢都變得艱難了。

翟颺道:“別亂動。”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提刀斬向那些詭異的鏈條——羅河隻覺森然的寒氣擦著身側過去,激起滿身的雞皮疙瘩,而後一側身體倏爾變輕,鏈條消失不見。

翟颺如法斬斷了他另一側的鏈條,羅河猛地震顫一下,滿屋亮著的燭火“噗”地滅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這件房子和羅河的聯係消失了。

羅河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張著嘴看向自己的雙手,難以置信道:“這樣……結束了?”

這麼輕易……結束了?

翟颺收刀,道:“結束了,你自由了。”

話音未落,隻見羅河倒吸一口涼氣,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途中還險些被門檻磕絆到。

他像個被關了許久的囚徒,無所顧忌地踏上外界的土地時由衷地激動顫抖著。

翟颺生怕他一高興半口氣沒上來撅過去,讓杜晴趕緊上去看著點,道:“別跑那麼急,又不是隻這一天了。”

羅河在興頭上,壓根兒聽不進去什麼話,隻當他說了句耳邊風,拽著杜晴就開始笑,笑著笑著就哽咽起來,最後隻能低垂著腦袋發出些滑稽的聲響。

杜晴手足無措地抓著他,眼見著自己被當成紙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著,險些以為這人是不是高興過了頭腦子也出問題了。

而翟颺則一直站在陸淮生床邊看他們,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握緊了手裏的斜月刀。

不隻是陸淮生,他現在想隨心所欲用斜月刀也必然不可能,單是方才就已經耗了他大半的精神了。

翟颺回首看了眼安然入睡的陸淮生,半是開玩笑道:

“你可快起來吧,該換我睡個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