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安氣得眼皮直跳,“好,我會將你大卸八塊然後給楚驍送去。”說著,天境強者的雄渾脈氣暴湧而出,九環大刀淩空向玎玲劈去。在大刀劈出的同時,刀鋒之下空間壓縮,竟是牢牢將後者壓在地上,根本無法閃避。玎玲隻好鼓動體內所以的脈氣,將雙刀舉過頭頂,使一個柔勁卸力,將大刀撥向一旁,饒是如此,那凶猛的力道也是將她震得暴退數十步,一口鮮血自口裏噴出。不待她將翻湧的氣血調勻,淩厲的破空之聲又至,大刀已經劈至眼前。玎玲心中一歎,閉上秀目,口中喃喃道:“楚驍少爺,來世再見吧。”
然而,隻聽到“當”的一聲金鐵交擊,玎玲詫異的睜開眼,隻見一柄修長纖細且材質呈現詭異透明狀態的古樸長刀顫悠悠的釘在麵前的地上,而修安已經將大刀收回橫握在手,警惕的望著玎玲後方的天空。
“‘寒影’寶刀!”玎玲嬌呼一聲,一雙秀目瞬間騰起一片水霧,急急轉頭向身後的天空望去。隻見一道瘦削的身影淩空而立,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你叫修安是吧?”瘦削身影冷冷的聲音響徹天地。
“不錯,你是何人?”修安看著眼前這個脈氣波動在地境八階卻能夠禦空飛行的年輕人,不知為何心裏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威脅。
“你記好了,殺你的人叫做楚驍,到了下麵好跟閻王爺報賬。”這淩空而立的人不是楚驍還能有誰。他眼睛掃過這慘烈的戰場,然後將眼神停留在玎玲的身上。看著她幾乎被鮮血完全染紅的衣甲,一股濃濃的殺意自身上彌漫而出,讓戰場上所有的人都頭皮發麻,不禁停止了廝殺,弱一些的甚至開始顫抖起來。
“你就是楚驍?”修安大吃一驚,他想不明白,這個此刻應該在南旗城的家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南旗城那邊的白沙出事了不成?隨即他又高興了起來,不管白沙有沒有出事,如果自己能夠在這裏解決了楚驍,這份大功完全可以彌補之前自己所有的過失,不但如此,還能讓自己的聲望超過白沙,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於是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小小地境八階實力也想到我手裏救人?還是留下來給我湊件大功吧!”
“曹澤也是這麼想的,你不妨到下麵和他一起交流一下心得吧。”楚驍正在暴怒之際,哪有心情和他廢話,施展“渡影”身法,身形一幻便是原地消失。
“你……”修安如何不知曹澤是誰,他更是知道按照計劃如今的曹澤應該在什麼地方,既然楚驍說出了其名字,那情況恐怕就不止是死掉一個天境二階的將軍這麼簡單了,一股濃濃的不安湧上心頭。
可不待其思緒平複,楚驍便如鬼魅般出現在其麵前,一招“紫電流星”便朝修安胸口點去,這招是“一線流星”和“紫電指”的混合招數,以流星的速度瞬間點出無數紫電指。修安著實被楚驍這速度嚇了一跳,一邊閃避,一邊抬手格擋。“啪啪啪”的聲音響起。電弧閃爍間修安的兩條手臂便被炸得血肉模糊、骨斷筋折。同時胸口也被點中幾指,饒是他靠強大的天境脈氣護體,沒有給他點出幾個透明窟窿,但也是讓他受了不小的內傷,鮮血不住從嘴角流出。
“怎麼會?你隻是個地境而已。”修安臉上滿是驚恐。而楚驍並未答話,隻是深深呼出一口氣,輕閉雙眼,平複心情,然後照著前者緩緩一指點出,兩個深沉字音仿佛從天外傳來:“天罰!”尖銳嗡鳴後便是劇烈的爆炸和衝擊波,整個寧遠城都被揚起的塵煙所籠罩,無論是士兵還是凶獸,都被衝擊波吹得如同滾地葫蘆一般。待得塵埃落定,哪裏還有修安的蹤影,隻剩兩個大刀上的鐵環殘留在布滿裂縫的街道之上。
那些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的雅安士兵看到這一幕全都呆住了,他們想不到一向武力僅次於白沙中將的修安,就這麼幹脆的被打到屍骨無存的程度。那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呢?
還不待他們想明白,隻見天上一隻隻大小不一的飛行凶獸遮天蔽日而來,無數士兵從低空飛至的凶獸上飛身躍下,手裏的家夥毫不含糊的朝著一個個呆滯的雅安士兵腦袋上招呼而下。而僅存的一些寧遠城勇士此刻則是欣喜若狂,本已絕望等死的他們如今仿佛一下子注入了百倍活力一般,瞬間變得龍精虎猛,嘶吼著殺向麵前的敵人。
僅僅眨眼間,兵敗如山倒,反應過來的雅安軍開始瘋狂的奪路而逃。然而當他們衝出寧遠城的時候,在城牆外迎接著他們的,則是黑壓壓的中州大軍。戰鼓擂響下,潮水般的碾壓向這些“驚弓之鳥”。不到一個時辰,戰鬥便已結束,此刻的寧遠城,幾乎已被夷為平地。
寧遠城內,支離破碎的街道上,楚驍走向那個手握鴛鴦雙刀,渾身被鮮血浸透,兀自呆呆望著他的少女。他默默的掰開她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指將雙刀取下,然後將隨身水囊裏的水倒一些在衣角上,仔細的擦拭著少女滿是鮮血的臉頰。無言的、輕柔的,擦得分外仔細,仿佛想要努力拂去這殘酷戰爭給她帶來的創傷。擦著擦著,他的手有些顫抖,然後緩緩的將女孩摟入懷中,在她耳旁喃喃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讓你吃這麼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