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蕭似乎沒有日記隱私的概念,每天寫完都會拍給何夢川看,搞得何夢川無奈,公平起見,也隻好把自己的拍給他。
說起來,兩人的日記裏並沒什麼隱私內容。
何夢川的日記多是閱讀後的一些心理感悟和天馬行空的聯想,有時還會記錄一些自己的夢境。
賀蕭常常從何夢川的日記中尋找啟發,可是寫出來卻篇篇都是流水賬。
時間一天天過去,半個月後,賀蕭那本正常厚度的日記本眼看就見了底。
他用得太浪費,每次覺得自己寫的東西沒法看就大手一揮撕掉。
就這麼隔三差五地撕來撕去,日記沒寫多少,紙撕得不剩幾張。
趕上周六,賀蕭打算重新買一本。
隻是還沒來得及出門,何夢川的微信卻來了。
【昨天怎麼沒拍日記?】
賀蕭心說這姑娘怎麼天天跟催命似的,可仍老老實實回複:【日記本用光了,正要出去買。】
何夢川:【這麼快就用光了?】
賀蕭把最後一頁拍照發給何夢川,附言:【本子太薄不經用。】
何夢川:【……】
沒一會兒她說:【我送你一本。】
賀蕭受寵若驚,眉峰挑起,笑意自唇角溢出。
【何老師真慷慨,那我現在去拿。】
何夢川卻說,【我順路給你送過去。】
賀蕭原本沒骨頭似的縮在沙發裏,看到這條信息,整個人瞬間像安了彈簧似的猛地坐起來。
他隨手揉了把頭發,問,【你什麼時候來?】
何夢川:【半個小時左右。】
收到回複賀蕭就像被按下加速鍵,“嗖”一下往洗漱間竄去,緊接著,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
賀濟忠背著手從院子裏進來,依稀聽到洗漱間傳來唱歌的聲音,駐足聽了一會兒,唱的曲調沒聽清,歌詞也含含糊糊,隻聽到一個“小蘋果”。
賀濟忠隔著門呦嗬一嗓子,“這個點洗什麼澡?”
歌聲停止,賀蕭在裏麵幹咳幾聲,“身上有點汗臭。”
賀濟忠嫌棄地搖搖頭。
何田開車帶著何夢川路過海棠灣,遠遠地看到立在門口處站立筆直的少年,像一棵迎風招展的小樹苗。
車穩穩停在賀蕭麵前,何田降下車窗衝少年笑道,“這是哪兒來的帥小夥。”
賀蕭穿一件純白t恤,臉紅得格外明顯,他憨笑著撓頭,“阿姨,何夢川讓我來拿日記本。”
話剛說完,後車窗緩緩降下。
賀蕭心間一動,隔窗朝後座看去,何夢川清麗的臉落入眼中,而女孩的目光也正巧看過來。
何夢川打開車門走下來,手中拿著兩個日記本,她垂眸看了看,抬頭問賀蕭,“我這兒有兩本樣子差不多,你選一本。”
賀蕭好像突然變得笨嘴拙舌起來,“我、我都可以。”
最後還是何夢川做的決定,“我比較喜歡墨綠,那這本墨藍色送你吧。”
“啊行。”賀蕭趕緊接過,手指無意間在封麵一撫而過。
何夢川默了默,要求道,“好好用,一頁都不準撕。”
賀蕭遲疑著“啊”了一聲,“那我寫錯……或者寫不好怎麼辦?”
“寫錯用斜線劃掉,寫的不好更要留作參照,以後就知道什麼是不好了。”
“呃……行。”
何田耐心等了一會兒,見兩人還沒聊完,探著身子問道:“咱該走了吧?”
何夢川應聲,邊往回走邊囑咐賀蕭,“不準應付,這個本挺貴的。”
“多貴?”
“反正你買不到。”
賀蕭攥著本的手不由緊了緊,隨口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問完又覺得不妥,趕緊補充一句,“我就……隨便問問。”
何田被他的樣子逗笑,坦言道,“帶夢川去朋友家串串門。”
賀蕭有些窘迫地擺手,“那您小心開車。”
何夢川上車後,突然想起什麼,又探出頭來對賀蕭交代一句,“昨天日記沒寫,那今天字數翻倍,不少於300字。”
“啥??”賀蕭眉毛豎了起來,“這都快趕上一篇小作文了!”
“中考作文不少於600字,300字充其量算半篇。”
賀蕭愁眉苦臉看著她,“你寫了多少?”
“我沒數,但肯定不止300。”
賀蕭歎了口氣,肩膀垮下。
感覺自己不是掉進日記的坑,而是被日記綁架了……
送完筆記本,何田帶何夢川來到海棠灣臨近的香緹郡。
她和高中同學沈秀婷約好了今天見麵。
沈秀婷說她最近和大學時的師兄聯係上了,這位師兄前些年一直在北都三院工作,參與過心髒移植手術。
何田想谘詢何夢川的心髒病有沒有可能治愈,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