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熾熱的悸動,從心胸口一直延伸到了全身各處,那是身體的本能。小男孩的話,讓小鮮現在的身體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從小就沒有親人的周小仙明白了過來,那種感覺叫做悲傷。那是身體原來的主人,諸小鮮本能的反應。
個頭不夠,脖子總是夠得著的吧。她二話不說,直接掐住了小男孩的脖子,不管年齡不管性別不管初次見麵不管亂七八糟的可能影響她打架的各種理由,總而言之,打了再說。
冶子也不甘示弱,拽住了小鮮的牛角小辮,兩個人在地上打了起來。
小孩的打架方式還是很貧乏的,不外乎是掐,抓,咬。可是冶子好歹是男孩,打架經驗豐富,加上旁邊幾名小男孩的助威,小鮮的腿腳又不靈活,沒幾個來回,他就把小鮮的手臂扭了過來,成功地將對手“製服”了。
“小跛子,沒人要的小跛子,你服氣了吧,”冶子將小鮮打趴下後,很是得意。
“服氣才怪,”小鮮腳膝一彎,再做了個馬腿後踢的動作,依著這雙先天發育不良的跛腿,她也沒指望能有多大殺傷力,可是在她的腿蹬開之後,事情完全朝了一個她始料未及的方向發展了,那個叫做冶子的小男孩跟支離弦的箭那樣,直愣愣飛出了幾米,撞在了那棵據說有兩年左右樹齡的梨子樹上。
幾顆熟透了的枝頭梨,很應景地掉了下來,砸爛在了地上,空氣裏多了股梨子特有的甜汁味。
李冶,作為附近區域苗家村寨的孩子王,今天是栽了。而且還是栽在了一個漢家小女孩的手下,他不僅被人扒了褲子,還被人一腳蹬飛了。
最古怪的是,那個蹬飛了他的人,據說還是個跛子。
一條細小的紅蚯蚓扭捏著從小男孩的頭頂爬了下來。這可把一旁圍觀的孩童們嚇到了。打架破個皮沾個泥巴,回去挨一頓“竹筍炒肉絲”也就算了,撞破了頭,出了血,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冶子被豬小鮮打破頭了,”旁邊的小男孩全都做了鳥獸散,回家叫大人去了。
屋子前頭坐著的蓮嫂也聽到了動靜,忙跑了過來。
冶子忘了疼,他和小鮮一樣,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小鮮那兩條蹬得筆直的腿。
“哎呀,小鮮你闖禍了,快把冶子帶進去包紮下,他可是東苗寨的小貴人呀,”蓮嫂見出李冶受了傷,大呼小叫了起來,強龍還鬥不過鬥地頭蛇呢,更何況諸時軍還是條過氣的老龍。
半個小時後,十幾個苗民在一名壯漢的帶領下怒氣衝衝地趕到了諸時軍的屋子裏。葛村的村長也聞訊趕了過來,十幾個人將諸家圍了個水泄不通,個個凶神惡煞的,恨不得將小鮮啃皮剝骨了。
蓮嫂搬出了諸家所有的長條凳子,村長聽蓮嫂說了個大概,心裏暗暗叫苦,咋就惹上了東南苗寨的李家呢,那可不是好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