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倒打一耙(1 / 2)

我國西南地區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漢族人過得就是夾縫裏的螞蟻般日子。葛村是個在市地圖上才能勉強找到個黑點標誌的小山村,這裏的漢民,沒有多少田產,也沒有手藝,和鄰近的世代居住在西南的苗寨相比,就更顯得勢單力薄。

臨近的葛村的東苗家寨,也才五千來號人卻是個遠近聞名的寨,東苗寨有三寶,一銀,二煙,三蠱。說銀器,就不得不再說起一個人。那人就是苗寨裏最出名的銀匠師父,李曲奇。

將村裏的老人壓箱底的老黃曆往前再翻翻,直翻到了中國的唐朝。李曲奇的祖上,跟當時的唐朝的皇帝們一個姓的“南詔”李家是王室的禦用銀匠師。

中國的王室在世紀初,就跟著辮子黨一起被炮火轟成了灰,不過那些和王室搭上點邊的手工匠們都成了國寶級別。

東苗寨的李曲奇,就是個國寶級的工匠師傅,憑著一手製銀的技術,他去過北京,當過少數民族的人大代表,也出國參加過銀飾大賽。

李曲奇就是這樣一個山窩窩裏的金鳳凰似的人物,而謠傳被不知好歹的諸小鮮打破了腦袋的李冶,就是李家這一輩人直係中唯一的一名男丁。說白了,小鮮今天打的是未來的國寶級銀匠大師。

也幸好苗家人不是藏家人,否則站在了諸家的平房裏的,可不僅僅是十餘個氣勢洶洶的漢子,而是十餘個漢子加十幾把藏刀了。白刀子進,出來的是什麼顏色的刀子,芙子這麼愛好和平的人就不好描述了。

葛村的村長聽到消息時正在村支書家討論今年秋收減產的事,聽了消息後,呼哧著氣,花了十分鍾,從村尾支書家趕到了諸家。

前麵也說了,李曲奇是個國寶級的銀匠,這年頭除了野生熊貓,國寶一般都不在山裏呆了。李曲奇這陣子不在寨裏,所以帶人過來的是李冶的小舅子,依巴爾。

“別傷了和氣,來抽煙,抽煙。”村長貼著口袋,摸出了包煙,點了點屋裏的人頭,有些心疼,那包煙,可是他大閨女過年時帶回來的。

他將煙遞到了苗民麵前,可是苗民守舊抽得都是自家的烤煙葉,他這一遞,錯了。

“蓮嫂,別幹站著,倒茶。喝茶喝了順口氣,再商量。”村長大氣不敢出,心裏想著怎麼將這撥子人打發了。

“不用了,”帶頭的依巴爾漢語說得不好,指了指小鮮說,“我們苗家人講究個因果,不用多說,我們家冶子受了什麼傷,女娃娃也要受什麼傷。”

村長一聽為難了,這事他可不敢答應,正疑難著,諸時軍老人走了進來,他沒有理會那些苗人,而是徑直走到了小鮮的身旁。

“小鮮,你說說剛剛是怎麼一回事?”諸時軍今天回來的早,一路上就見了幾個鄰近苗寨裏的孩子從村裏跑了出來,嘴裏還嚷著:“冶子被豬小鮮打破頭了”。

那群跑出去的孩子,諸時軍是見過的。葛村離苗寨近,兩頭村裏為了耕地和水源的問題常年矛盾不斷,兩村的小孩到還經常一起玩。前陣子惹得小鮮回家哭鬧不已的小孩的名字,聽說就是個苗家的孩子。

“要說也是冶子說,你們漢家人狡猾,冶子,你說。”依巴爾把侄子推了出來。冶子張張嘴,剛想說話,忽感到身上一陣寒意,那個剛走進門的老人正在打量他。冶子長那麼大還沒見過那樣的眼神,他不自覺哆嗦了下,將話吞了回去。

諸時軍逐一掃視過屋裏的人,幾十年在官場淫浸出的官威,十幾個苗家漢子都矮下了脊梁,噤了聲,麵麵相覷。

“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那男孩子罵你外孫女我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罵你是被流放的老貪官。我看不過去,就替天行道給了他一腿麼,誰知道他那麼不經踢。”諸小鮮心裏嘀咕著,越想底氣越足,她左瞄瞄那群苗人,再瞄瞄一臉嚴肅的諸時軍。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