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死後和其他被廢棄的骸骨一樣,被丟棄在了野外。一直過了十幾年,全國解放,寺廟又由政府出資重新修葺一新,善因和尚到了此處做了主持。和尚心地善良,將那些棄在了野外,無人打理的屍骨,逐一整理了,女子和她雙親兄妹的屍骨也被安好地移到了政府的公墓裏。隻是她感激善因和尚的恩德,就憩在了這棵野桃樹上。人魂寄居在了樹身上,經了日月風吹洗禮,魂和樹融為了一體,又日夜聽著寺廟內善因和尚的誦經,就悟出了了修行之法,學會了夜晚吸取靈氣的法子。
“那苗家孩童口中所說的鬼魂一說,是不是桃枝你使得怪?”小鮮聽完之後,也打消了心裏的疑慮。
“善音師父喜歡清靜,為了不讓人打擾他,我才用靈氣造出了幾個鬼影,嚇退了幾個毛賊而已,”桃枝歎了
一聲,她舍棄了和父母一起投胎的機會,留在了寺廟旁,隻為了報答善音的斂骸之情。
幾十年下來,她看著善因由少變老,孑然一身,感激之情也轉為了愛慕。隻可惜桃枝一身的魂魄猶如骨血早就融進了桃樹。人類乃萬物之主宰,如修煉得法,尚需一甲子可曆第一道劫脫胎換骨,
樹木修仙,百餘年曆一劫難而得幻化人形的機會,桃枝見善因孤苦一人,隻希望能早日修煉有果,幻化出了人形,陪伴在了他的左右。
“原來如此,”小鮮踟躕著,再看看那棵桃樹,桃枝的故事聽得她很是感動,等到桃枝幻化出人形,怕需要五十餘年的功夫,那時候隻是個凡人的善因早就老死了,桃枝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費了。也正是因為心急著多獲得些靈氣,桃枝才忍不住吸納起了其他樹木的靈氣來,動靜過大,才引了小鮮的注意。
“小仙人!”桃枝還想說話,眼前的小女娃沒了人影。
不小一會兒,小鮮又出現了,隻見她的手裏捧著一滴翠綠色的液體。
不用說空間裏的“甘蔗苗”又挨了一刀。
“桃枝,我這裏有一滴仙液,普通的樹木用了,能一氣成長成近十年的老樹,我不知用在了你的身上會是怎樣的結果,你若願意,我們倒可以一試,”小鮮嘴裏鑿鑿說著。
“謝謝小仙人,隻要能早日脫胎為人,桃枝願意一試,”桃花樹影婆娑,一個女子的身影隱約可見。
寺廟還是靜靜地出矗在了那裏,寺內和寺後的人還是毫無動靜。
小鮮手指一撥,那滴仙液被混入了桃花樹下的泥土裏,翡翠色的液體進了泥土之後,化作了一道綠煙。過了半晌,桃花樹還是沒有動靜,小鮮睜大了眼,連空間裏的“甘蔗苗”也搖首期盼著。
“怎麼還沒有動靜?”小鮮奇怪著,剛想走近幾步再看,空中忽然一個雷閃,小鮮嚇得倒退了兩步,隻聽得晴好一片的夜空,忽然起了陣怪風,濃雲從東北聚攏而來,一陣雷閃奪空而出,隻聽“霹巴”一聲,桃花樹上已經挨了記雷閃,一時花瓣落舞。
桃花樹的樹影也發生了變化,先是變成了一個嫋嫋的女子身影,隨後又急劇縮小了。寺廟後頭,冶子懷揣著“小豬”四處尋找著小鮮的蹤影,寺廟前的那陣雷聲,也驚動了他。
冶子拔腿就往前跑,“小豬”從他的衣領裏鑽了出來,一雙烏溜溜的眼裏透著興味。冶子沒跑幾步,就看到了孤零零站著的諸小鮮,在她的身旁是一棵正冒著煙的桃花樹。
“諸小鮮,你沒事吧?”冶子才跑到了樹前,順著小鮮的視線,看向了桃花樹。粉紅色的花瓣已經被雷霹得烏焦了,樹身也是攔腰折斷了,隻是在了桃花樹中間...
“你們倆在那裏做啥?”很早就歇息下了的善因和尚也得了動靜,就披著衣服找了出來,他手裏還提著根蠟燭,光亮剛夠照到兩個小孩的臉。
“哇哇哇,”嬰孩的哭聲嘹亮無比,在了雷聲過後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折斷了的桃花樹幹是中空的,裏頭多了個女嬰,此時女嬰正哭嚷著,手腳揮舞。
成了,還真的成了,一滴仙液竟直接讓桃枝跨過了百年之限,引來了雷劫。小鮮眼裏的驚色被喜色代替了,她也不顧冶子的阻攔,扒開了樹木,將那個小小的女嬰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