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說得極不中聽,先是把清歡數落了一遍,再來還要誇要殺她之人,眼前這人腦子有毛病。難道這種時候,不該像話本裏寫的那樣,先溫柔地安撫她一番嗎?
仇清歡,你在想什麼,你差點又要死了,還在想話本!
“咳咳......算上這次,你一共救了我兩次,多謝。我會找機會償還的,但如果涉及到原則問題,我還得考慮一下。如果你是犯了燒殺搶劫之類的罪,我可不會救你。”
雲暮輕輕一笑,看來已經恢複了,那便不用繼續擔心了。
清歡道:“不過我有幾個問題。你為何要救我?既然不辦事,為何還待在濁蓮教?”
“救你,是因為......”你曾在寺廟救過我一命,那天你告訴我,你叫無為,“你不該死。”
這算什麼答案?
雲暮反客為主,道:“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表現的太明顯了。濁蓮教標誌,武功身法絕佳,從未在教外露過麵的年輕男子,來無影去無蹤,在濁蓮教一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思來想去,隻有段衡了。隻是沒想到,你沒否認,那便是了。”
“是在下演技拙劣了些。”
“哪裏哪裏。奉勸閣下一句,不要在楚地走動了,濁蓮教已經被滅門,被人知道你是餘黨,會死的很慘的。”
“我哪裏都不去。用繃帶纏著就是了,實在不行,便割肉。”
仇清歡打了個寒顫,那疼痛想都不敢想,真是個狠人,麵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不過,她是真搞不懂,如今少了庇護之所,他被人追殺的時候,能逃到哪裏去。
“在我走之前,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洗耳恭聽。”
“閣下是哪裏人士?竟生得這麼好看,有棱有角的......啊,冒犯了。”
“無妨。在下確實並非中原人士,來自異邦。”
“異邦......?”
“金獅高昌高麗還是烏斯?”
雲暮被她的活潑逗得忍俊不禁,心下玩性大發:“要不姑娘猜猜看?”
“嗯......金獅人雄壯威猛,高昌人高挑輕盈,聽聞高麗人跟我們長得差不多,烏斯人皮膚黝黑,我看你呀,像高昌人!猜對沒有?”
“姑娘果真慧眼,在下佩服。”
“不會吧,我真猜對了?看來書上寫的都是真的!哎,那你是高昌商人嗎?聽聞從高昌一路到中原來,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說到這裏,雲暮心裏一震,似乎是觸動到了內心所有不好的過往,被冰封已久的記憶,又被人提起。
“是很不容易。家父是中原商人,早些年到高昌行商,與家母相識,這才有了我。家母去世後,我便隻身前往齊國,尋找家父。”
編的跟真的一樣,雲暮心虛地朝清歡一笑。
仇清歡聽得心裏一陣感慨,歎口氣隨便安慰了他兩句。
“我得回去了,閣下保重,後會有期。”
仇清歡走得幹淨利落,留雲暮獨自在原地憋了好多想說的話。
“哥,你在看什麼呢?”
“教主,仇姑娘說得對,你確實不宜在楚地多走動了,葉戶那已經掌握了動向......上次能逃過一劫,已是萬幸,幸虧你認得仇姑娘......”
“聖姑那邊怎麼說?”雲暮恢複那副冷冽柔媚的模樣,不想聽光弟過多的贅述。
雲瑤癟了癟嘴,道:“大都司跟聖姑鬧得可厲害了......哥哥,您還是回去主持大局吧!”
雲瑤照常勸哥哥回到西寧,血月教盤據地主持一回大局,本以為她也會像往常一樣遭到拒絕。
沒想到雲暮用略作輕鬆的語氣,道:“那便回吧。”
我既已教她免嬌嗔,且謹慎,那麼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濁蓮教被滅,葉戶那率領密探窮追不舍,是時候偷偷潛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