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小侯爺,賀喜小侯爺!”
“你這又是哪一出?”
“許安侯現在已經是暗衛統領了,深得皇上器重。”
果然身為宦官,就改不了喜歡討好人的天性。許十安自然是知道他爹在金鑾殿毛遂自薦的事,他爹不嫌丟人,他都嫌。不覺有些煩躁,但還是得壓著性子和他攀談:“金公公,您還是放了小人吧,我與侯府早就沒甚瓜葛了。”
“小侯爺,可不敢自降身份,折煞奴才了。人嘛,是不可能放的,奴才奉勸小侯爺今晚就在衡陽歇著,明日再繼續趕路吧。來人啊,帶小侯爺回客棧。”
許十安頭疼極了,表麵上附和著,笑盈盈地接受了他的提議,轉頭就逃跑。
“慢著!我去追,你們回去。”
木棍還捏在手上,至城門外,就看到了十安如流雲般的身影。
畢竟是騎了一天的馬,此時有些疲憊,步子也不由得放慢了。將將放鬆警惕,身後就響起那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喘著氣道:“小侯爺......您就別執著了,隨奴才回吧!”
既然是李公公的人,他不好動手,免得李光姚在齊王麵前詆毀,不然就真的要被抓回上京去了。山林中光亮昏暗,他趁金澤不注意,奪過那根木棍,往自己右臂上使勁敲了一棒,對金澤道:“回去複命吧。就說與我打鬥,武功不敵對方,讓我逃了。”
金澤也是奉命行事,對許十安並無惡意。一切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還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想著,小侯爺這是哪出啊?
許十安在黑暗中拍拍金澤的肩膀:“我走了。過些日子得了空,就回去請罪,公公回吧!”
說完,就消失在夜林中。
坐在北上的馬車裏,蘇華軻見他滿臉愁容,道:“表弟,你別難過了,可能青城寨注定有這一劫......”
“表哥,我得回京一趟。”
“什麼?”
不等十安多做解釋,就吩咐馬車停下,與眾人道別,騎著馬揚塵而去。
禦書房內。
齊王正下著圍棋,照著前朝江湖棋手所畫的棋譜,與自己博弈。
李光姚從外殿走進來,端著一碗燕窩:“陛下,奴才特意命廚子給您做的,您嚐嚐?”
“嗯。放那兒吧。”
“是。”李光姚笑盈盈地望著齊王。
“有事?”齊王下棋時喜歡屏退眾人,李光姚在不在話下,見他還不出去,發話道。
“許府小侯爺將金澤打傷,跑了......不過,小侯爺趕到時,段洵已經死了。”
齊王思索著,眯眼,眼神裏全是精光,站起身來來到桌案前,端著蓮子羹吃起來:“現在何處?”
“回稟陛下,事已至此,除了幫著做些善後,也斷無理由再逗留了,畢竟是人家內部的事情。應是已經啟程回蘇州了吧,三處消息還未傳入京中......”
“蘇幕這下可得氣壞了。”齊王開始想象蘇幕見到兒子和外甥回來時,氣的跳腳的模樣,不由得惹人發笑。
李光姚見齊王展顏,不由得也心情大好,試探道:“不如陛下多出去走走吧?聽說今日天氣放晴,皇後娘娘邀請了各宮娘娘一同出遊飲茶呢!”
“李光姚。”
“奴才在。”
“舌頭不想要了?”
“奴......奴才知錯!”
“起來吧。說起來,蘇家大少爺可在京中任職?”
“回陛下的話,聽聞家中買了個工部員外郎的散職。”
“多留意些。”
仇清歡還記得那日,白露下葬時,她從頭上取下一根簪子,與她平時戴的樣式不同,交到周琛手裏,道:“物歸原主。”
她醒來後,第一件記起的事便是那晚的大火,然後不顧形象地一路奔到岱山堂。滿目瘡痍,隻能根據記憶尋著練武台的方向走去,用手在灰燼中刨了好久好久,才找到這根簪子。
“多謝你,歡兒。”
自那日後,周琛就恢複原樣,繼續主持巡街工作,話變少了許多。清歡知道他心裏痛苦不堪,可身為大弟子,要為年輕弟子們做榜樣,不禁讓清歡更心疼他了。
仇秀月悲痛之餘還得組織眾人修繕青城寨,魏鐸負責敬事堂,清歡被分配去搬運木材了,可她時不時偷懶,跑到院外,隨意尋了棵樹就跳上枝頭,讀著魏鐸塞給她的那些練武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