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過神來,隱約聽見身後有腳步,似乎來者不止一人。
不知是敵是友,先上樹聽聽看。
“掌門,看來天黑之前是趕不到了。峨眉山彎彎繞繞,剛下過雨的山路又容易打滑,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浩海,你去尋個平緩的地方,叫大家歇會兒吧。”
徐浩海領著幾名弟子按徐懷民說的去做了,徐嵩山攙扶著他坐下來。兩人在樹下聊起路線,聊起戰況,聽得清歡都要睡著了。
她糾結著要不要下去,下去吧,是否有些唐突,不下去吧,他們話又太多了,耽誤自己的時間。
突然聽徐懷民抬頭對著樹,道:“姑娘下來坐著吧,天快黑了,還是要在地上走才安心。”
徐嵩山突然跳起來,抽刀的手被徐懷民按住,顯然之前並沒發現還有個人在自己頭頂上,掌門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
仇清歡順著對方給的台階下去了,一個飛身,穩穩落到兩人麵前,抱拳行禮道:“晚輩並非有意偷聽......還請徐掌門恕罪。”
“咦,掌門並未自報家門,你是如何得知......”徐嵩山不解地撓撓腦袋。
徐懷民了然一笑,讚賞地望著清歡,道:“嵩山,你背後的,可是天水刀。仇姑娘好眼力!”徐嵩山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站在他身後。
“徐掌門怎會知道晚輩?”仇清歡疑惑,自己隻是個無名之輩,為何對方知道她的身份。
徐懷民還是和藹地笑著:“北霄山莊的來客,老朽自然是記得的。”
清歡不禁讚歎,徐掌門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令她佩服。又向對方表明來意,並詢問對方自己能否與北鬥刀派同行。
“仇姑娘獨自前往峨眉,英勇無畏,在下佩服!隻是不知姑娘因何而來,甘願冒險?”
“嵩山,不得無禮!”
“無妨。掌門是為天下人,心懷大義,悲天憫人,晚輩隻是為了友人,心胸狹隘,愧不敢當。”孫老頭一定是想回來坐鎮奇門的,但他沒有立場,性子散漫慣了,又攤上這麼個師兄,令人為難。若他不便來做,那便由我來。
“仇姑娘哪裏的話,為親友甘願赴險,何嚐不是一種大義?”
西邊戰事吃緊,山下的村民早就逃光了,進而影響到北邊,奇門所在之地。非要說起來的話,奇門,顧名思義,是研究奇門遁甲的門派,人手一本《易經》經是翻得韋編三絕,不少奇門弟子將一生都貢獻在了研究天文地理上,未曾離開門派半步。
就算也有人研製追蹤防身之術,但也僅僅隻能保全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敢輕易使用那些殺傷力極大的暗器。
奇門弟子雖武功差,但也不是好惹的,門派大門外布滿機關不說,門派內也是機關暗道重重,所有武林絕學,非門派掌門長老之人不得而知。
要說為什麼孫掌門落荒而逃呢,還得從齊國常年不設親王坐鎮,烏斯與高昌便趁機交戰開始說起。
“齊王就寧康王一個皇弟,長公主與寧康王相繼離世,哪裏來的什麼親王......那些外戚王爺哪個府上不是世代尊貴,誰願意來蜀地啊......”徐嵩山解釋著,與清歡並列走在徐懷民身後,尋著大部隊走去。
“區區小國,這麼猖狂,上京那位不管管麼?”
徐懷民道:“或許終於有了發兵理由呢?身在江湖,便一心為了江湖,朝堂之事,不是你我能夠悟透的。無論身在何方,要是無所作為,最終隻能坐吃山空,若心係天下,與同道中人鏟除奸邪,世世代代無窮盡也,方為立身之道。”
仇清歡聽得徐懷民一席話,倍感欽佩:“晚輩謹遵徐掌門教誨。”
天快黑下來了,兩人簡單介紹了下清歡,便都跟在徐浩海身後繼續往山上走去。嵩山自始至終待在徐懷民身邊,保駕護航,清歡也跟在身邊。
“停!前方有響動,待在此地不要動,你們兩個跟我來。”徐浩海命令道。
三三兩兩一行人彎著腰往前探去,餘下的人在原地等著。
隱約有兵器打鬥的聲音傳來,飄忽不定,又許久不見動靜。清歡主動請纓,尋著蹤跡上前查看。漸漸地越走越遠,清歡迷失了方向,隻憑著感覺一直往前走。
地形陡峭,亂花漸欲迷人眼,水汽上湧,霧蒙蒙的一片,阻擋人的視線。
清歡每一腳都踩得極為小心,怕打草驚蛇,也怕大難臨頭。